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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担忧一直压在温承的心里,他不许大夫们对薛映说,因为他从小便知道最要紧的时候,是不能让别人察觉到自己有一丝的犹豫和动摇。
作为发号施令的人,如若流露出一丝不好的情绪,都会影响到那些追随着他的人。
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不免去想,那些险些失去的时候。
一次是在九凤山中,薛映险些落入插满尖刀的陷阱中,另一次则是他在山洞中醒来,却不知道从哪里才能找到薛映。
而这一次,他不免会想薛映如果不是认识自己,也许不会反复的陷入危险之中,又稀里糊涂的怀了孩子,要因为生产在生死一线挣扎。
情绪在积累中开始放大,直到那天晚上,他在看到薛映因为热汤手上再次生出不正常的红色印记,思绪在那一刹那中停止。
那天晚上,他终于冷静下来,意识到不能让自己愈发焦躁的情绪影响到薛映。
而恰巧是那一晚,薛映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温承觉得喉咙变得艰涩,一句话讲得难得迟缓:“我的确在害怕。”
薛映看着眼神复杂的温承,伸出手臂,抱住温承:“大夫们医术都很不错,我这半年多也被你照顾的很好,而孩子无论是像你还是像我身体都不会差。
你不要这样子,你该想,我和孩子都会好好的。”
“可你每天都很辛苦。”
温承想起数年前听到那些老学究们说,娶妻娶贤,繁衍子嗣,协理内宅,孝亲敬长。
可他却觉得,成亲不是为了心爱的人吃苦。
“可我和你在一起,从来没有一天觉得是苦的。
你知道的,如果我没有遇见你的话,怕是过得更加糟糕。”
薛映想得很清楚,沦为男宠又落入心思诡异的人手里,怕是无法活到现在。
是温承的出现,才有了另一种选择。
温承被他说得有点动容,他心里清楚如果没有遇到薛映,大约会是这种结局。
但他心里更希望,当时的很多事情,他可以做得更好些。
对薛映来说,只要在温承身边,他什么都不害怕,但他清楚这句话若是现在说了,怕是温承会更加担忧。
他索性换了种说法:“你对我这么好,我又这么喜欢你,一刻也不想离开你。
我会和你一起看着我们的孩子一起长大的。
不光是你在计划这些事情,我时常会想以后每年过年都给你和孩子送什么。”
“我不会舍得离开你的,我不会有事的,你说呢?”
“你不会有事的,绝不会。”
听到这样的疑问,温承自然明白不该再迟疑。
他在佛前点过明灯,也在神庙前发过誓愿。
他不知道天地间是否有神佛,若是有的话,他希望他们看到他的诚心,他手上有杀孽,他希望这些不会影响到薛映。
他祈愿无论是从前还是以后,他做过的善事,都会成为薛映一个人福报。
将心里想的事情掰开了揉碎了讲了一通,薛映终于心安。
他从前依赖温承,看到的都是温承的强势和决断,没有想过他的内心也会有犹豫和不够坚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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