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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勿虑,令嫒已知晓破解之法。”
灵虚子哈哈一笑。
柳慧娘听次话间,下意识向陶以墨看去。
借着侍女提着的灯盏,她看到女儿眉眼微微上挑,是一眼望去便显精明的人,而那双原本便显精明的眼此时有精光忽闪而过,似是在盘算筹谋着什么。
知女莫若母,她太清楚女儿这副模样代表着什么。
——她在思考灵虚子的话,在斟酌此事自己做得做不得。
柳慧娘悬着的心蓦地便落在胸口。
她的墨儿素来是个极有主见的人。
自夫君过世后,家中大事小事皆有墨儿来做主,墨儿心里既有了主意,她又何必去干涉她的决定?让她劳心费神时还需花费口舌来说服她?
罢了罢了,全听墨儿的便是。
墨儿远比她聪明,断然不会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犯糊涂。
柳慧娘心中一叹,追灵虚子的步子止住了。
“仙师慢行。”
柳慧娘深深向独自走进黑暗中的灵虚子施了一礼。
“夫人客气。”
清朗笑声响起,灵虚子的脚步却未停下,身影荡悠悠消失在漆黑如墨的夜幕之中。
待柳慧娘起身抬头回神,面前哪还有灵虚子的身影?
只有一抹华光隐在烛火与星火的明暗交织中,仿佛大星坠地,顷刻间便消失不见。
“夫人不必太过忧虑。”
星火时隐时现的夜幕中,送来灵虚子疏朗笑声,“女郎是有大智慧之人,日后自有大造化临身。
诅咒也好,磨难也罢,对于女郎来讲,不过尔尔罢了。”
柳慧娘心头一软,嗳了一声,“但愿能如仙师所言,墨儿遇事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余生再不遇艰险磨难之事。”
“阿娘放心,我必会如此。”
陶以墨噗嗤一笑,上前搀扶柳慧娘。
手上扶着柳慧娘,眼睛却向灵虚子消失的方向瞄了一眼。
明人不说暗话。
但倘若你听不懂,那便如天书一般,叫人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然。
幸好她有几分小聪明,又被这糟心的世道磨得越发机警敏锐,才从灵虚子似是而非的话里推断出个七七八八。
——她为鱼肉,别人为刀俎,若想活命,得顺着别人的意思走。
自穿越以来,这种处境她经历了太多次,如今再次被放在命运的砧板上,心中已无太多波澜。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算计,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活法儿。
如何从大人物的盘算中为自己谋出一番天际,是身为小人物的她最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