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蓁奇道:“你们一个个怎么都有些惧怕殿下?”
在荣蓁眼里,姬恒并无什么帝卿的架子,言语间又多温和,除了那日见他处罚了恩生,平素并没有什么严厉之色。
孔书宁见荣蓁问得认真,也不怕冒犯,直言道:“对荣大人你而言,帝卿是你的夫君,日日相处,自然是不怕的。
可对我们而言,这先是陛下嫡亲的弟弟,除了太后君后之外,天底下最尊贵的男子,即便是笑着同我们说话,我们也不敢忘记本分啊。”
孔书宁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荣蓁,最初时她待姬恒也是如此,他是君,她是臣,即便同榻而眠,也没忘记此事。
短短三个月,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姬恒的存在,最疏离的殿下二字,如今也成了亲昵之言。
究竟是何时变了,竟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
园中侍人为二人奉了茶,而后便退了下去,荣蓁道:“如你所言,若不是有要紧的事,你怕是不会来府里吧。”
孔书宁连喝茶的心思都没有,“荣大人如今休假不问朝中事,我却不同,你都不知那些老臣是如何弹劾你的,又是如何抨击我们在益州的行径,说我们不顾大周礼法,是整个大周的罪人。
破案找回丢失库银的事她们却是只字不提,当真是可恨至极!”
孔书宁余怒未消,可在朝中一切都要听陛下决议,荣蓁不在朝,她甚至不能站出来说上几句。
荣蓁听了倒是淡然,“那这个案子陛下最终如何裁决?”
孔书宁听她提起女帝,这才缓了语气,“陛下自然不会听那些老臣的,益州为首官员按律处刑,就连其余牵涉不深的,也一样削去了官籍,着实有杀一儆百之效。
陛下乾纲独断,那些人也不敢说什么。
只是……”
荣蓁平声道:“只是陛下封赏了你们,却未对我有任何提及。”
孔书宁惊讶道:“难道有人向你报了信?”
荣蓁笑了笑,而后才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孔大人必是朝会一散便来了此地,我又如何能提前知晓。
这是陛下的决定,不论是什么,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况且我违背大周律法是事实,如今能不升不降,已是最好的结果。
陛下应也说了,益州一案就此了结,朝中不可再议论。”
孔书宁不得不佩服,“你荣大人不愧是陛下的近臣,对陛下心思洞若观火。
不过,之前一直听闻大理寺卿裴大人的位置是为你而留的,陛下一定会再提拔大人的。”
荣蓁笑而不语,只将茶饮了一口,这话怎么都不好回答,倒不如沉默。
只是孔书宁也算得上性情中人,不然不会来帝卿府同她说这样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