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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也许只是感叹一声,趿拉着拖鞋走了,叫他跟上。
“我还是要走的”
许之卿紧的发疼的嗓子不知是怎么把这句话平静着扯出来的。
骤然停顿的脚步声将他的心也拉的紧了,窒息裹着他。
一声冷笑。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笑声,很低,许之卿记得以前程澈想动手打人前也这么笑过。
“你大爷的许之卿”
许之卿以为程澈还会干点别的,比如给他一拳,一脚,甚至把他脑袋揍爆浆。
但程澈什么都没做,径直离开了。
“不想让我全国通缉你,就赶快回去睡觉”
同床共枕,呼吸频率也是不同的,就是温度也一样天差。
许之卿整个人冰窖似的,不知过了多久依旧没有睡意。
被子窸窣,手腕搭上一个温热。
几乎是瞬间许之卿脑袋里的塔台信号就崩了,连震的嘀——
程澈身体回暖很快,冬夏四季身体都是暖的,似乎和他本人一样,太阳似的转着,只凑近些都能吸收到光亮,哪怕只是远看着,也被能量折服。
程澈的手只是搭上,没再动。
这动作安抚的成分居多,不带任何旖旎可发展的韵味。
不用说话,许之卿也知道了他想说的:别想了,先睡吧。
身体快将停滞的血液从腕处跳动的脉搏开始,由着不属于自己的手掌传送进来源源不断的热,暖了通身。
不觉间竟真的睡着了。
第二日饭后,罗云唤着将他叫过去。
许之卿下意识地朝程澈投去目光,脑袋反应过来不该做多余动作前,眼睛先温进程澈的眸光,那儿有力量给他。
程澈接了杯水,递给许之卿,拍着他后背一步一步将他送进罗云的房间,后背的手似乎摩挲了一下,许之卿隐隐觉出,又不确定。
“妈,我和爸下楼买点吃的,有想吃的吗?”
罗云摇头,“没有,给卿卿买点酥点,楼下新开的店,他肯定没尝过”
程澈点头,说了声好,转身出去了。
温热的水才透过瓷杯热上许之卿的手,随着罗云的呼唤,他坐了她旁边。
罗云手即刻过来拉上许之卿的。
“来,好孩子,到妈妈这来”
许之卿鼻子酸,眼睛酸,全都酸到疼。
“你不像以前一样和我亲近”
罗云说,“这是应该的,分开这许些年,人情总淡了”
听着这些话,许之卿越发觉着喘不上气,胸口起伏着,又半句别的说不出来,他不是第一次厌恶自己嘴笨。
“人死了,旁的咱就不说了……不说了…”
罗云陷入怔然,紧攥着许之卿的手,想给些什么,终究没成。
“卿卿啊,你怪她吗?”
罗云问的小心,许之卿回握上她的一双手,梗着嗓子,慢慢拖出一句,“……不怪”
罗云想让许之卿认了她作母亲,许之卿犟着,不知堵着那句的是什么,从幼时到现在,许之卿不叫她。
罗云长叹一声,话说的轻,很少时候,罗云才透露出这份无可奈何的脆弱,“不论怎样,孩子无辜……可我又说不出她的错来,都是那个混蛋王八的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