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卿进到萍嫂子住的单间连身子都挺不直,会磕到脑袋。
萍嫂子也注意到,连忙给搬了个用塑胶袋重新绑紧的凳子递给许之卿。
萍嫂子铺了铺袖子,为难道,“我这也没有水…还没到供水的时间…真是”
“不用麻烦了”
许之卿说,“我不渴”
“我真不知道刘蛋这些年都在你那干活,知道的话我肯定要多问问呢…”
萍嫂子对上许之卿始终紧张,也还存着信任,不然也不能领着人进屋。
许之卿不动声色环视一圈,“刘蛋哥呢?”
“他…他不怎么回来”
“那他去哪?”
许之卿眉头锁得严重,又有意识的强制舒展开,神色却没因此有好转,“你还生着病呢,他不照顾?”
萍嫂子低下头,“他在也没用…这命数就这样了……”
“医院怎么说?”
“换肾”
说到这她反而坦然,“我也没抱啥希望,这多人都等着呢,咋就能轮着我,唉,下个月我就回老家去了…”
许之卿:“再等等吧,万一…”
“就是有了,我哪有钱换?每个月的透析已经快要了我的命了”
“我可以想办法,我…”
“小许”
萍嫂子打断他的话,“别记我们的情,就是当年多多少少帮衬过你,也不值当你记这么多年,让刘蛋这个无底洞在你身边干这么多年活也早该还完了。
说不准还是我们欠你的”
“刘蛋那人…”
萍嫂子深叹了一口气,“别信他,我这辈子是搭里面了。
当时就是没有刘蛋,你也能活,说不定没有他引了歧路,你能更好”
“怎么可能”
许之卿反驳。
萍嫂子在暗光下瞧着许之卿乐,这时许之卿才有了点真切感,仿佛这还是几年前的一个普通下午,萍嫂子年轻健康,问他吃没吃饭。
“你跟我们可不一样”
许之卿赌气似的说,“怎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