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个摇摆的工艺品,一根快长有三十厘米的银针钟摆般左右摆动,不出声响,不错出轨迹。
这个应该是于医生手做的,程澈和他说过,于舒私下是个重金属手工爱好者,开有一间自己的工作室。
“灵魂出窍嘛…”
于舒仍是使人信服的语调,和缓道,“属于一种人格解离的躯体化反应。
是人在受到创伤后的一种保护机制,避免再次经受打击,而让情绪也就是你的主体意识飘离开来。”
“往往伴随而来的,还有对自我的极度厌恶,对特定场景的恐惧等等,根据个体经历而有所差别。”
许之卿在接受心理治疗的过程中很少提问,大多是于舒说他听着,于舒问他回答。
出乎于舒的意料,整个过程堪称顺利,许之卿没有表现任何抵触的心理,不算积极,但足够配合。
谈话临近尾声时于舒开口说,“今天这段谈话的内容,我不会告诉他,这算在保密合同里”
他现在已经没什么需要瞒着程澈的了。
咨询室门外,程澈等在那。
许之卿自己意识不到,每每程澈不在身边,他虽神情不大变化,周身也犹千里冰封,无端冻冷着人。
见着程澈即刻便雪化春国,万物消融。
于舒看得明白了,这药在此而不在彼。
还不到太阳将落的时候,只是路上影子被拉得长。
影子长,似乎路也长,心就宁静。
两人并着肩在这条街上走,许之卿问他,“要我说说我们都谈什么了吗?”
“不用”
正当许之卿疑惑,程澈接了下句,“她会把病案记录给我”
许之卿提了口气,“于医生说了,她不会告诉你,这是保密”
“嗯,她不告诉我,”
程澈笑着说,“我自己看的,肯定不算”
“你们俩能当朋友,肯定不是偶然”
许之卿感叹道。
程澈不恼,反而得意道,“臭味相投喽”
左右瞧着没人,程澈很克制地揽了把许之卿的肩膀,温声道,“没事吧?”
“没事,”
许之卿说,“就是…稍微有点累”
斜落的日光晃着他的眼睛,不得不眯缝起来,看在程澈眼里倒有几分虚弱的美来。
私自搓了搓自个儿钻痒的手,程澈说,“我背你吧”
“不用!
我不至于……”
许之卿注意到程澈明显失落的神情,只好重新道,“到楼下吧…到了小区你背我上楼,行吗?”
程澈立马喜笑颜开,“得令!”
夜里程澈和他说起律所搬家的事,要他得空陪他一起看看地界。
许之卿当然没有异议,反而心里瞧着好,能参与到程澈的生活里,正是他梦里的景儿。
不过转瞬他又想起前几日的约法三章,坦诚相待,彼此一体。
就开口和他说了想联系工厂谈合作的事。
程澈切水果的动作一顿,“好事啊!
不过你之后可能得经常出差,除非上城有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