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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李瑜来到柳尘舒面前,单膝跪下:“首辅有何吩咐?”
柳尘舒的脸色白如纸,唇色也变得极其浅淡,原本浓墨重彩般艳丽的五官,像被水洗过了一样,没那么张扬了,多了几分清秀脱俗,还有几分病态的美感,看上去很脆弱,可没人敢去怜惜他。
柳尘舒也不希望被人怜惜,他眼底是藏不住的杀意:“去查查孙渊有什么把柄,或者他身边的人有什么把柄。”
李瑜领旨后,从柳尘舒的房中走出来时,与少帝碰上了面,看到少帝脖子上带着鲜艳的掐痕时,他难掩心中的震惊,直接暴露在了脸上。
敢掐少帝脖子的人,除了首辅之外,就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让李瑜震惊的其实并不是少帝被掐,而是少帝被掐后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待在首辅府上。
李瑜收起惊讶,抱拳行礼:“圣上。”
容昇把手搭在后脖颈上,扭了扭头,活动活动筋骨:“你家首辅下手可真狠。”
李瑜不明白圣上为什么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弑君之罪可不是说着玩的啊:“圣…圣上,您要不要去上药?”
容昇没当回事:“不用,过几日自然就消了。”
李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感觉圣上有点不正常,被掐脖子了,还那么淡定,换成其他任何人都不会这样。
“圣上,微臣先告退了。”
李瑜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耽搁太久。
容昇说:“朕与你顺道,一起吧。”
李瑜:“……是。”
君臣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府门,李瑜就此辞别,骑上马扬长而去。
容昇也上了马背,没有回宫,而是去了闹市区。
自从他年长之后,柳尘舒对他的约束就少了很多,以前不准他随意出宫,他想出去只能钻狗洞,现在他想出宫就出宫,只不过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几十只眼睛盯着他,他做了什么事,去了何处,跟什么人说了话,柳尘舒都一清二楚。
因此容昇出宫大多都是去玩乐,时常假扮成贵公子肆意挥霍,经常给街边卖艺的人或者乞丐打赏,一出手就是一个大金锭。
小吉子每每看到,都会感慨圣上的爱好可真独特,不爱看美人半抱琵琶弹唱,就爱看几个大汉表演胸口碎大石,这在皇室里真的很少见。
闹市的一角围了许多人,容昇牵着马走过去,拨开其他人。
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大汉,正在卖力地敲锣:“各位看官来瞧一瞧看一看,今天给大家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
好多看热闹的人围过来,瞧了一眼又走了,哂道:“天天表演这个,看都看腻了,走吧走吧,一点新意都没有。”
“欸,别走啊!”
大汉想要挽留,可周围人实在是看腻了,一哄而散,只留下几个刚进城,还没看过胸口碎大石的乡下人。
乡下人可舍不得给赏钱,就是看个热闹罢了,容昇站在他们中间格外的显眼。
大汉隐晦地朝着容昇看了一眼,然后继续敲锣,吸引其他看客。
等把人吸引过来之后,大汉躺下来,让同伴将大石板放在身上。
小吉子一点都不期待,因为他也已经看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