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萤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说也是怀胎十月生下的,容昇这个态度实在叫她寒心:“圣上可是怨哀家?”
容昇从小吉子手里接过茶,喝了一口,利落道:“不怨。”
贾萤松了口气,吩咐身边的婢女去传膳,母子俩和谐地吃了一顿饭,除了开头说了两句之外,后面就没再说话了。
用完膳,容昇擦了擦嘴角:“明日朕要陪相父去逛庙会,就不与太后一同祭月了。”
不提柳尘舒还好,一提他,贾萤就又要发疯了,她捏着手中的丝帕,尽量克制住一些情绪,没有直接大吼大叫,只是阴阳怪气地说:“哀家瞧着圣上像是被首辅的美色给蛊惑了。”
容昇撇嘴轻笑,坦然道:“你说的没错。”
贾萤懵了一下:“………”
懵完,贾萤不再克制,直接来了句:“你疯了!”
容昇继续坦坦荡荡地说着:“我没疯,但快了。”
他快要被柳尘舒给逼疯了,每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可他连手都摸不到,怎么能不疯,这会他算是彻底理解苏润之为何那么癫狂了,求之不得,是世上最痛苦的一件事,早晚都得把人给磨疯。
贾萤激动地站起身,连仪态都顾不上了:“柳尘舒可不值得你付出真心,他连勾栏里的妓子都不如……”
容昇嘴角的笑瞬间收敛,眼里覆盖了一层寒霜,冷得彻骨:“你配说他吗?“
贾萤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终于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我可是你的母后!”
“母后?我出生时带着不祥之兆,你为了不被连累,试图亲手掐死我,若不是接生嬷嬷及时发现,我早就死在你手里了,后来我被送出宫去,你就由着我自生自灭,我现在肯让你当这个太后,你应该感恩戴德。”
容昇能心平气和地跟贾萤说话已经很不错了,贾萤在他眼里就是个既蠢又坏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诋毁柳尘舒。
贾萤的气焰一下就被灭了:“你…你都知道。”
容昇一开始怀疑贾萤并非自己的生母,所以特意去调查了一番,得知贾萤确实是他的生母,同时也知道了自己早年的悲惨经历,他一出生就招所有人嫌,先帝看都没看他一眼,连他的生母都想掐死他,是哑巴老嬷嬷看他可怜,把他带出宫养,不然他已经被贾萤随意地埋在花坛下了。
尽管知道了真相,容昇也并不怨贾萤,不过这不代表贾萤可以肆意践踏他的底线:“记住,你不配提柳尘舒。”
贾萤欲言又止:“可他……”
容昇打断了她:“不管他过去发生了什么,在我眼里,他至高无上。”
尔等,怎敢诋毁。
贾萤脱力般跌坐在凳子上,低声念叨着:“疯了疯了。”
在她眼里,容昇真是疯得彻底,被柳尘舒掌控了这么多年,不但没有恨上柳尘舒,反而还迷恋上,这可不就是疯了吗?
容昇没有恨柳尘舒的理由,他一出生就被所有人视为煞星,从未体验过一日的荣华,从小在宫外跟哑巴老嬷嬷过着清贫的日子,本以为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是柳尘舒费心费力把他找到,并扶持他当上了皇帝,还将对他有威胁的宗亲都给灭掉了,让他安安稳稳地坐在皇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