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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愿没想到,他用尽全部勇气才说出口的话,竟然令牧峋大笑起来。
他听见牧峋乐不可支的说:“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喜欢才娶你的吧?”
盛愿神情恍然,身体仿佛被笑声震出一条无形的裂缝,灌入的风吹散了他的从容。
牧家势力庞大,早已不需要用两家联姻的方法扩张资本,父母很开明,让他在余下家族中任意挑选配偶。
牧峋指名道姓选了盛家老爷的私生子——盛愿,一个身世难登大雅之堂的聋子。
为什么偏偏是盛愿?
——软弱,乖巧,好拿捏,还是个讨人嫌的聋子。
牧峋天性放荡,像阵风似的谁也关不住。
他知道父母在想什么——想用婚姻作为约束,使自己变得沉稳顾家。
所以,他要挑一颗最好捏的柿子。
首选必然是盛愿。
虽然这意味着盛愿永远不可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牧峋还是做了。
他当然知道这很恶劣。
但是……谁会在意?
盛愿对于盛家,是个抹不去的污点。
他们巴不得把聋子赶紧送走,走得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都见不到。
牧家人心气高傲,自然也瞧不起门不当户不对的盛愿,连一个正眼都懒得分给他。
没人会在乎一个聋子。
从胸腔中渗出的冷浇透了盛愿,他别开眼,一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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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峋带他去参加今夜的慈善晚宴,地点在云川茨戈薇庄园。
半山腰处卧一白色城堡,远远望去,仿佛坐落于山间肃穆的教堂。
这场晚宴名贵云集,上层名流通常会借慈善的由头来扩大人脉。
城堡灯火通明,大门敞开,豪车遍地。
牧峋将车停在门前,没着急下。
片刻后,庄园管家穿着一身熨帖西装迎出来,拉开正驾的门,款款有礼的往下一请:“牧少爷,久等了。”
管家向副驾驶看了眼,眼中闪过一瞬诧异,复又平淡开口:“您可以带着伴侣先进去,车我会让司机帮您停好。”
由于身世不堪,盛愿一直被家里藏得很好。
旁人只知盛家有位神秘的“二少爷”
,却从没见过他出席任何公共场合。
牧峋要求他换上了同品牌的高定,上身一件丝绸立领衬衫,领口和袖口各镶一圈精致花边,碎钻点缀其中。
纤腰盈盈一握,流丽的收进长裤,脸蛋又生得精致漂亮,如同一卷徐徐展开的美人画像。
衣服很薄,冷风一吹,身体在细雨中微微颤抖。
牧峋撑伞走向盛愿,上下打量他的未婚妻,颇为满意道:“很好看,配我。”
他俯身牵起盛愿的手,搭上自己的小臂,再覆一只手掌,体温顺着相触的皮肤向另一人传递。
凸出的骨节蜷在手心里,有些硌人。
盛愿皱眉,下意识想抽回去,却被对方牢牢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