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头,绝大部分的内容都是真实的,因此沈沅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沈沅的话听起来并无问题,但是谢回想起了此前她在街头戳穿无良媒婆一事,还有道路司的人说的话,不自觉就起了探究的心思。
“他既戴着兜帽,你是如何确定他是寺中僧人的?”
“许是他下山时走快了吧,兜帽有些松垮,我就看见了他没有头发,头上好似还有戒疤。”
沈沅沉稳回答,反正有没有看见,天知地知她知,谢回又没法去求证。
谢回微微颔首,没再继续纠结于这个问题。
“他后脑的伤是你砸的?”
“是我砸的……”
沈沅刚刚还在想,若是那人醒不来了,她和白芷不会反而成了犯人了吧,那就太不值当的了。
“我只是想问问他为何从寺里出来,但是我们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直接动手了。
我看到白芷有些力不从心,情急之下随手捡了石块砸了他。
谢大人,那人他能醒吧?”
刚刚沈沅直接被人带到了这里,都没来得及单独跟她爹说话,自然也就不知道那人伤势并无大碍。
“大理寺内的大夫给他看过,说伤势不重,应当很快就能醒来,但是……”
沈沅刚要松一口气,就听见谢回话音一转,这让她放到一半的心,又重新提回了嗓子眼儿。
“假设他真的是这起凶案的凶手,他醒来之后可能会拒不招供,反而控告你伤人”
谢回所说的,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如果那人真是杀人嫌犯,这起凶案已经过去两三年之久,很多线索可能早就消失不见了。
这样的案子,查起来并不简单。
沈沅不自觉垮下了肩膀,她又拿不出证据证明那人就是凶手。
不过她爹好歹是大理寺少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闺女坐牢吧。
沈沅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寻机会再去见那个人一面,再试试还能听到什么,作案过程,凶手之类的,只要能有线索,她就可以告诉她爹,让她爹去找出来了。
“谢大人,凭我与你们沈大人的关系,是不是能分一间最好的牢房啊?”
“噗——咳咳咳…!”
正在负责记录的小吏听到沈沅的话,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话也要记?”
沈沅看向谢回。
谢回轻咳一声,才道:“这话不会记。”
他让小吏将书写好的文书拿过来,然后让他出去了。
那人出门时顺手带上了门,谢回看见就起身去又将屋子的大门打开了。
“沈姑娘不必忧心,那人伤势不重,且有路人看到他才是先动手的那一个,你砸伤他完全可以算作是自卫。”
谢回语气温和,经他口说出来的话,无端令人信服。
沈沅弯起眼睛,笑着对谢回表达了感谢。
“多谢谢大人了,今日回去后我一定好好研读大昭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