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站起,奔到栏杆边上,向过道望去。
来人是张潮宗,穿了一身便装,眼睛红红的,里面满是血丝,看上去也是一夜没睡。
追道手指紧紧抓住栏杆:“宁浩尘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
“嘘——”
张潮宗竖起一根手指,声音有些沙哑:“他没事,我是偷偷溜进来的,别吵。”
追道呆呆地望着他。
“我溜进来,是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
张潮宗静静地回望着他:“我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
“……我不知道。”
得知宁浩尘没事,他心中像是有块大石一下子被移开,无边无际的委屈涌了出来。
“我不是有心的。”
他忍不住用手擦了一下已经湿润的眼角,又觉得有点丢脸,好在张潮宗并没有嘲笑他,只是专心听着着他将昨天在擂台上的经历说完。
“陷入黑暗……?”
张潮宗陷入思索,“难怪你那时候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拿着剑在台上乱砍乱劈,我们喊你也听不到……”
“我还伤了其他人吗?”
想起和自己同台的雁南鸿北两位师姐,追道的心又坠了下去。
“那倒没有,大家见势不对都躲了,只是宁浩尘离你最近,这才挨了好几剑。”
见追道的表情,他又匆匆忙忙道:“不过你放心,昨晚素问流派的客人也到了,都去了医馆帮忙治疗,听说伤口虽然吓人,好在并没伤到要害,素问的孙师姐说他会慢慢康复的。”
张潮宗脸色又暗了暗:“不过,长老们现在十分生气,除宁长老之外都向掌门要求严惩你,你可能得在这里多待几天。”
毕竟宁浩尘从小就在谪仙岛,相当于是在长老们的眼皮底下长大的。
追道对他们的要求并不意外,但想起赵思青,心中又是五味杂陈:“那掌门怎么说?”
“掌门也认为此事应当进一步调查,但如今各流派的客人都陆续到了,他一边忙着迎接,一边还要照顾宁浩尘,几乎没有时间去查什么,我想他也很为难。”
张潮宗思索:“师弟,你自己知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幻觉?是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食堂的酒煮玉蕈里混进了毒蘑菇……”
追道忽然想起一件事:“那杯茶!”
他有些激动地一掌拍在栏杆上,将张潮宗吓了一跳:“什么茶?”
“上台之前曾经有弟子端给我和宁浩尘一杯茶,但茶香味有些奇怪,我喝了一口便放在了一边,我想是那茶的缘故。”
张潮宗一拍脑袋:“对啊,那杯茶!
我现在就去禀告掌门检查昨日喝茶的杯子,只要查出迷幻成分,说不定就能证明你的清白了!”
他一去便是一天,让追到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这期间守卫弟子给他送了两次饭,但他焦虑不安,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两顿饭都被原封不动地端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