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萧艳殊身上那抹罕见的烟火气鼓励了萧笙,他小心翼翼的问出口:“我们为什么会离开中原?”
“问得好!”
萧艳殊眼中寒光一闪,“你可知,现在中原是哪一朝?”
“琼。”
萧笙笃定道。
“琼前面呢?”
萧艳殊再追问。
“昭。”
“大昭再前面呢?”
“铭。”
“大铭末年,”
萧艳殊饮一口青茗,娓娓道来:“那时还没有一僧一道双刀笑的说法,我们萧氏的无影剑才是武林巅峰的角色。
铭惠帝刘基,在做皇子时便与我的曾爷爷相交甚笃,故而等他做了倒霉的末代皇帝,浮屠宫也不遗余力的护着他。”
“可惜历史的轨迹非人力可扭转,大铭的烂摊子已经无法收拾,铭惠帝刘基兵败身死,李氏叛贼入主銮殿,改国号为昭。
曾爷爷既不愿为李氏效力,也担心家人遭受新政权的迫害,于是带着萧氏闭走关外。
从此浮屠宫的存在被大昭蓄意抹杀,曾经所向披靡的无影剑,几十年后竟无人记起。
若干年后,随着李氏皇族的没落,浮屠宫的影响才重回中原,竟不是靠着无影剑法,而是叶虚经。”
萧笙听得入了神。
“笙儿,大昭亡了二十年,我们也该回中原了。”
萧艳殊一声哀叹,承载着萧氏几代人的愤恨和不甘:“若我们还立在武林巅峰上,又有谁会不知天高地厚打浮屠宫的主意?又怎会有二十年前的祸事!”
萧笙眼神清澈,神情肃穆,只道:“我懂了。”
“懂了就起来吧,”
萧艳殊手掌朝上托了托,握起萧笙那只冰凉的手,用双掌仔细揉搓。
叹道:“去,把药取来。”
萧笙乖乖取了药,背向萧艳殊坐着。
浮屠宫主那双柔软的手沾着药膏,小心的点在萧笙的鞭伤上,轻得像在呵护初生的婴儿,不敢有一丝不慎,唯恐激起他的哭闹。
那瞬间,她竟像个母亲一样柔善。
只有这时候,萧笙会觉得,她是爱着自己的。
“这几天要好好养伤,按时上药,别再碰水。”
萧艳殊将见了底的药罐重新封好,顺手扯过一件挂着的干净衣裳,披到萧笙背上,挡住那些渗人的伤。
“好。”
萧笙轻轻应着,不敢生出更多妄想和企盼。
果然,萧艳殊用一旁的毛巾擦净手上的药膏,又恢复了一贯的厉色,只道:“徐颇闻风丧胆,逃到南边了,看来你得出一趟远门。
路上若得空,就顺路把阮家那丫头也收拾了吧。”
“好。”
萧笙一贯的恭顺,似乎这才是两人之间交流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