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腥味。”
萧笙嘀咕。
“是不是你嘴里的啊?”
了然哑声贴近,要去寻他的嘴唇,哂笑:“好巧,我嘴里也有。”
“不是!
真有血腥味!”
萧笙严肃推开他,像一匹在雨中觅食的狼,循着气味远离了官道。
远处的草滩里果然有尸体。
一对夫妇被不甚凌厉的刀法砍死,身边倒着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一样咽了气。
他们的马车被人翻了个底朝天,财物被洗劫一空,看来是遭了劫匪。
“哎……”
了然哀伤叹气,捡起散落的细软覆住尸体。
这世道离太平盛世还差得远,白晔任重道远啊。
了然看萧笙一直不说话,想来是他心里也不好受,于是忙完了就凑过去叫他:“阿笙?”
“嘘!”
萧笙扬手打断他,蹙眉道:“有哭声。”
“哪有?”
了然仔细听了听,听不到。
萧笙又自顾自在草滩里穿行,远走数丈,俯身掀开一扇芭蕉叶。
芭蕉叶下藏着一个婴儿。
他的襁褓已经湿透,冻得嘴唇乌青,哪还有哭的力气,不过是发出几声虚弱的呜咽,竟被耳聪目明的萧笙捕捉到了。
“定是他父母将他藏起来的,真是命大。”
了然也蹲下来查看婴儿的情况:“我们可以带他折返回去,送到唐院长那里安置。”
婴儿微阖的双目突然睁开,很黑,很亮,蕴藏着与虚弱外表截然不同的生命力。
只一眼,了然便相信他能活下来。
他骨碌碌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从了然脸上走过,最终停在萧笙脸上。
然后伸出手,朝自带生人勿进气质的浮屠宫少主讨要抱抱。
萧笙鬼使神差的抱起他,收获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