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眉眼带笑,像是随口一问。
齐云欢坐到他身边,叹了口气:“哪里开心、哪里有趣了,她们躲我像躲鬼一般。
除了今日遇见的太子,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皇帝耐心听着她的抱怨,手中玉珠的转却慢了下来。
齐云欢冷笑,她才不信皇帝不知道她的行踪。
大概是被齐勤压制得久了,皇帝的疑心病多到偏执的程度。
果然,当她毫无顾忌地说出与太子相会过的事实后,皇帝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齐云欢实在对这狗皇帝厌烦了,整日黏黏糊糊地试探,她只想质问季彦,他还有多久才到!
“我要出宫。”
齐云欢饮了一口茶水,淡淡说道。
皇帝原本欢欣的心就沉了下来,沉着脸问道:“可是何人惹你不快了?”
“无妨,”
齐云欢白皙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戳弄着皇帝,“只是突然想起来,父亲入土为安那么久了,我还没去祭拜过呢。”
她的借口找得不走心,皇帝刚提起拒绝的心思,齐云欢便瞥了过来:“你不同意?”
她笑着,美目间怒气流转,水盈盈看向皇帝:“你要拒绝我?”
她问的不客气,照理说皇帝该生气,但皇帝看着她的脸,却只感觉到心中一阵柔软。
自他登上皇位,哪里还有人会这么直接的向他表达情绪,只有欢儿,依旧单纯直率。
他内心攻略完自己,向齐云欢妥协道:“朕怎么舍得拒绝你呢,出宫便出宫。
欢儿预备什么时候去,朕安排人与你一起。”
得到皇帝的应允后,齐云欢很快便出了宫。
齐家人全死在了那个夜晚,先前依附相府的党羽作鸟兽散,齐家人的尸骨最终还是由齐云如的未婚夫婿季长宁收殓。
因此,齐云欢顺理成章的来到了大将军府。
季彦的妻子早死,随后他又长期奔波战场,膝下只有一个孩子——季长宁。
先帝在时,以照顾的名义将季长宁留在皇宫抚养,当今天子继位后才将他放出宫,很难说季彦答应与齐勤一同谋反是否有其中的原因。
齐勤夺权后又将季长宁控制在自己手中,只是他的手段更高明,以情感来束缚比强硬的控制更易让人接受。
皇帝答应让齐云欢出宫,但也给她安排了不少侍卫,既是保护也是监视。
但他显然太过低估人对美丽的追求,即便是他用尽手段培养的忠诚死士,也不敌神赐的魅力,为她所用。
季长宁没想到素未谋面的妻姐会来找自己。
虽还未成婚,但他一直被齐勤诱导着与齐云如相处,认定了齐云如将会是自己的妻子,正因如此,他才会在他人避之不及时去为齐家人收尸。
他不知道齐家人死亡的真相,只以为是全是皇帝暗中下手,心中便生了对皇帝的怨恨。
听说齐家长女齐云欢入宫的消息,连带这个认贼作父的妻姐也生了几分轻蔑。
所以当门房来禀报时,季长宁十分不耐:“齐云欢?她来找我做什么,我与她没什么好说的,你直接送客便是。”
门房诚惶诚恐向他递上一枚玉佩:“公子,齐小姐说只要你看见这个,就定然会让她进来。”
季长宁接过玉佩,玉佩的质地只能算中等,与市面上贩卖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两面歪歪扭扭刻着‘长’‘宁’二字,字形幼稚,像是小儿所写。
季长宁认出来了,正是他小时候所刻又被父亲拿走的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