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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生怜悯,对弥鳯交代:“你缺什么吃的用的,尽可以说,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弥青一味顺从地答应。
可聂九光仍然觉得下次遇到这种事,他一样还是逆来顺受。
指望他自己反抗是不可能的了,她主动挑破问:“你今天有没有受人欺负?”
弥青意外地抬起头:“没有……排风私下里并没有为难过我,他要是刚才不说出来,我都不知道我耽误了正事。
我下次不会了。”
“那就好。”
聂九光欣慰地松一口气:“排风是有些小孩子脾气,不过心地是善良的。
你不用把他的话太挂在心上,腿受伤了走得慢也没关系,你该小心还是得小心,何必说下不为例这种话。”
弥青藏不住欢喜地点点头。
聂九光莞尔回笑。
队伍旁侧,听了大半天的江傲来本来一直岿然不动。
自从两个月前吵完那场架后,他跟聂九光之间仿佛百年的同门情谊生出了隔阂,不再无话不说。
他只做得到听之任之,渐行渐远,骄傲让他无法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
作为玄鸟峰的大师兄,江傲来职责在身,眼见聂九光纵得这个凡人越来越不像样,聂排风都要气炸了,必须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同门们给他让出一条路,他语气不容置喙:“从明日起,让弥青自己单独提前上路。
大厨房备菜收拾也要时间,不能为了将就他而让大家都赶工。”
聂九光诧异地看向江傲来,眼神好像在质问——你为什么要插手?
她的语气同样并不客气:“山路危险,弥青本来就行动不便,万一受伤怎么办?”
江傲来不带感情地瞥一眼在他看来极其做作的弥青。
他旁观者清,对这件事自有公断:“师妹,你不要太过分。”
聂九光还要再争辩,衣袖被身旁人拉住。
弥青朝她摇摇头,抛出感激和劝阻的眼神,主动面向江傲来:“我可以自己走。
家乡发大洪水,我独自逃荒来昆仑山都走到了,小小一段山路算什么。”
江傲来原本对这个凡人不带一丝情感,芸芸众生皆为蝼蚁,此时竟感到些许愠怒。
对方说出这句话,多么深明大义,反倒显得自己斤斤计较,落于下风。
他压制住情绪,神情模糊地不显露出真容。
话已至此,聂九光只好依了弥青的意愿。
她与江傲来擦肩而过,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警告道,以免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太丢面子:“大师兄,不要以为所有事情光靠发号施令就能办好,应当多设身处地替别人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