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遥见他分明已经感觉到了,但仍然选择隐瞒,心里酸涩与气愤不断迭加,担心再说下去自己会忍不住爆发,没再开口,直接进浴室洗漱了。
洗漱好出来的时候谢川已经在厨房煮馄饨了,戚遥没搭话,回房间化了个妆,出来时谢川刚好将馄饨端出来。
“可以吃早饭了哦。”
谢川将馄饨放在桌上,对戚遥说。
戚遥习惯性点头并黏糊地答应,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语气有多越界时动作都已经结束了。
谢川原本还有点提心吊胆,听到这声音,才终于放下心来,对着她轻笑一下,进厨房拿勺子去了。
戚遥则整个人僵在房间门口,她有点被自己的这个习惯无语到,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些坏习惯,除了这个习惯之外,她还有哪些不合适的行为?
如果真的不止这一个,那谢川是怎么能接受他的异性室友一直这样没有边界感地和他相处呢?
戚遥坐在饭桌前,一边吃馄饨,一边思考着,她微微侧了点头,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谢川,他此刻也正专心地吃着馄饨,吃相一如既往地好,不咂嘴没声音,慵懒而优雅,随性不随便。
当真如此吗?
戚遥看着谢川发呆。
谢川察觉到戚遥的目光,咽下嘴里的馄饨,用纸巾擦了擦嘴,问她:“怎么了?”
戚遥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有点表情,问:“你黑眼圈好重,昨晚没睡好吗?”
谢川对上戚遥些许空洞的眼神,有片刻的无言。
终于,这回是戚遥先笑了出来,错开和谢川对视的视线,用汤勺盛了一只馄饨:“没什么,可能我也没睡好吧,你就当我还在说梦话。”
“戚遥。”
谢川轻声开口。
戚遥没再看他,但也应声停下了吃饭的动作,等待他的下文。
又是一阵沉默。
戚遥觉得自己真的有点无理取闹,其实按道理来说,普通异性朋友之间的关系因为一些事而发展成这样,为了保全自己的体面,她应该在谢川开口之前抢先说一句“没事,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听”
才对,但她做不到。
她确确实实想知道他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确确实实想知道他和他养父、他妹妹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他为什么会不认养父,为什么不向满余街的人解释,为什么被打不还手,为什么会想出那么多生涩隐晦、令人捉摸不透又憋屈至极的词语。
她就是想知道他,就是想了解他,就算他不想说,他不主动,他不愿意,她也没办法放弃。
生气到这种程度,连句气话都不敢说,生怕因此将本可以听到的那些话又都堵了回去。
戚遥在心里冷笑着,她怎么也会有今天,实在是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