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秒钟后,早有防备的我连忙跑进卧室,从行李箱里拿出酒精、纱布和云南白药,一边给他包扎一边问:“咋弄的?这么不小心。”
苻清予仰着头,望着我:“你刚刚,去哪了?”
我的眼前闪过林妹妹的微笑,压抑着心口的钝痛,低声说:“下楼见了个朋友。”
苻清予伸手拧了拧滑到鼻尖上的口罩,目光忧郁地看着我,问:“你为什么,想当医生?”
我:“要是我说想救死扶伤你肯定不信,好吧,我其实就是想找份紧缺但是稳定的工作。”
苻清予小声说:“当医生,很辛苦。”
我笑了一下:“哪一行都很辛苦,只是我愿意干这一行而已。
我跟你说,我这个人无牵无挂,从小就没什么亲情观念,看淡了生离死别,跟别人没法共情。
即便书没读好,将来当个没心没肺光给别人打针的医护人员,我也乐意。”
说完我将纱布打了个结,拍了拍他温热的手背,目光落在客厅旁边的大门上:“你闲着没事抓门干什么?”
苻清予缓缓垂下眼眸,别开脸,声音不温不火:“你锁了门,我出不去。”
我:“你不是让我每次出门要记得反锁吗?”
苻清予哑口无言,一个人喝着酸梅汁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他发呆,我看电视——看的动漫《非人哉》。
苻清予起初不吭声,后来凑了过来跟我一起看,看了两三集,便跟我吐槽:“你好幼稚。”
我寻思哪幼稚了,放下手机说:“我回房间休息,你有事再叫我。”
说着拿起桌上属于我的那一份酸梅汁,进了卧室。
十几分钟后,苻清予大汗淋漓地拿着风扇推门进来了,放在床边充上电,顺势躺上了床。
我愣了愣,迅速套上了刚脱下来的长袖。
在我的预想中,我原以为我会膈应,然后一把将他推下床。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看他曲着腿,背对着我躺在床上,孤零零无所依的样子,我又觉得他很可怜。
“那边有空调啊,你去吹空调啊!”
我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无奈地说。
“我习惯,睡这边。”
他闷闷地说。
彼此无言,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说了一句:“你袖子绽线了。”
我“嗯”
了一声,将绽线的地方一层层挽了起来,堆迭在手肘上。
“我有针线,可以帮你缝起来。”
他又说。
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说:“不用,我就在家穿而已。”
说完了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有些惊奇地说,“你哪来的针线?”
他起身下床,回自己的卧室拿了一个红木盒子打开,照着我衣服的颜色选了个相近色,捻针穿线说:“之前跟我妈住一起,衣服裤子绽线了,她也不会缝,让我去缝纫店找老板,最低五块钱才能绞边或是缝补,所以自己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