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晏径自揉着头顶开始肿起来的大包,暗骂:今天忘记看黄历出门。
城墙内是不允许有高楼建筑物的,那一道墙好似隔开了古与今,秋阳斜斜投在巍峨厚重的古墙上,留下叠叠斑影。
不同于南方秀丽的白墙青瓦,西京的古建在秋风下更显寂寥,土黄色的苍老砖块诉说千年岁缥缈而过。
司机看了眼红绿灯,一把方向盘往左打。
那路牌上显示——青鸾街。
青鸾街在民国时,半条街都是余园。
余晏怔了半晌,缓过神咽了下口水,喉咙涩得发苦,哑声道:“怎么往这条路开。”
——那是养他长大的家,也是他醒来后连碰都不敢碰的故宅。
“这条路是余园后门,游客少,开过去都不要堵车的。”
司机不耐烦道。
余园很大。
有红墙青砖琉璃瓦,斗拱饰以雕刻彩绘这等清朝传下来两三百年的老建筑,又有白墙尖顶的西洋式建筑。
他痴楞的盯着后墙处那一扇枣红的小门,突然轻飘飘说:“把我在这儿放下吧。”
“不是要去龙城小区的嘛,怎么在这里停。”
司机抱怨着拍了下打表器,“微信扫码。”
余晏下车后,徘徊着一路伸手抚摸白墙,曾经下学后天天与同伴在后巷中嬉戏玩乐。
后门出口的售票人员瞄到他,猜着是走错路了:“这边是后门出口,售票处在前门,你走错啦!”
余晏愕然低笑,片刻后才徐徐抬头温和应道。
“好………”
他转身朝向巷外走去。
只是售票员总觉着,那人脚步怎么有些踉跄。
比起后门的人烟稀少,那余园正前门售票处那可真是人挤人挤人,西京是个热门旅游城市,游客只有多和很多的区别。
“滴——”
余晏在门口闸机刷了下刚买好的门票,深吸一口气,才如履如临地踏进去。
他旁边有个旅行小团,导游正举着小红旗激情澎湃地介绍这个景点。
“余园历史两百三十多年,后来到余松吾督军手上时,他娶了浙商之女,强强联手就一再扩建,才有现在这个规模。
不过余家后人在余督军和他长子殉国后就捐给了官方,余家大多在战争中身亡,跟我来,这个是长平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