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哭闹?”
红鹤竖眉,打断了她的哭喊声:“你有何事?”
“我是芙儿的阿娘,大家都称我月娘。”
那胖妇人哭哭啼啼地说,脸上铅粉与口红糊成一片:“我要告官,我要告官是红袖楼的歹人害我芙儿。
只因我们今年夺了那花魁之位,那红袖楼的姜莘心中绝不服气。”
“谁是姜莘?红袖楼可是什么青楼?”
红鹤在一边问道。
“红袖楼是东坊的一处勾栏之地。”
毛虎在一旁解释道:“姜莘是谁?”
“姜莘是前年和去年新会的花魁。”
月娘咬牙切齿地说:“是那舞娘技不如人输了,心中却并不服气,到处散布我们芙儿的谣言,说我们芙儿已有了意中人,还私定了终身。”
“你今日还说是祁芙床上的那位公子下的毒手。”
毛虎用手搓着颌下短髯:“念头怎变得如此之快。”
“回大人话,我想那公子是姜莘安排的,他昨夜很晚才到妙音坊,什么都不要就要点酒。
定是他趁夜里无人,乱跑进了芙儿的卧房里,企图玷污不成才下了杀手。”
月娘抽抽涕涕地说道。
真是一派胡言,红袖叹了口气:“那公子昨夜可曾说过要留宿在此?”
“的确说过,昨夜他和这位公爷一起来的。”
月娘胆怯恐地看了一眼毛虎:“这位公爷没一会儿就先走了,公子要了一间空厢房歇息,他出手很阔绰,说话斯文,像是很有身份的人。
所以我就将二楼最好的那个房间给了他。
哪知……哪知他竟然害了我的芙儿。”
她又开始哭哭啼啼地闹起来。
“带我去看昨夜你给他的那间厢房。”
红鹤忧伤地说。
第三卷第三章
妙音坊是一座三层高的楼阁,最下面一层是大厅,中间有一座高台是乐舞表演的地方,高台四周紫色笼纱帷幔低垂,烛火高照,围着数座奢华的紫檀酒案与丝绸软榻,可供客人一边欣赏舞伎优美的舞姿,一边饮酒消遣。
从大厅两边的楼梯上去,是供客人们留宿的地方,格局看似与三楼相同,都是四面走廊,一边是雕花围栏,一边是扇扇房门。
班翀所住的那间是二楼最大的一间厢房,红袖推门进去,房间内部也是一厅一寝的格局,只是少了些祁芙房中的奢靡,成设更为雅致,她撩开半月门上的藕色纱帐,看了看放在墙边的架子床,上面的翠绿色褥垫似有被人睡过的痕迹。
她走过去闻了闻,垫子上似乎还有隔夜馊臭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