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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鹤深施一礼,退出小花园,在戎装卫士的带领下重新回到那间简朴的厢房内。
班翀斜躺在房内坐塌上打着瞌睡。
红鹤心中深感不妙,面对皇室中人,她只能回答问题而不可发问。
那太平公主用寥寥数句就将自己打发,并没有将案子说清,在人生地不熟的长安,无头的案件她又要从何查起?
第五卷第四章
思忖之间,厢房木门被人推开,进来一位穿淡绿圆领官袍的男子,年过五十,脸庞瘦削见骨,剑眉直入双鬓,气如洪钟地说道:“这位可是红鹤娘子?”
班翀被他这一声震醒,从榻上跳起来。
“正是。”
红鹤见他身着从四品官员制袍,心中已大致猜出是谁。
“我乃大理寺左少卿钟离齐。”
那人话锋简快:“久仰小娘子大名,事关紧急,请两位现在随我来罢。”
他话不多说将红鹤与班翀领到一处普通的木门前,房门前站有两名亮甲持剑卫士,房中敞亮宽阔,墙上点着明亮的火把,却只有三张合拢在一起的书案,书案上案卷堆积成山,靠墙几处让人休息的软塌,一张小茶案上有黑陶茶壶。
“太平公主所涉案件所有的案卷均在这个房间内,两位可随意查阅,但是不可将案卷带出。”
钟离齐说道:“门口卫士会对进出此房的人搜身,稍后我会安排大理寺狱女史随侍在侧,红鹤娘子可尽管指使她,能避免诸多不便。
另外这书房旁边的两间厢房已被临时收拾出来,供两位在此歇息。”
他说完这些,又简短地说了几句慰劳的话就退了下去。
红鹤与班翀坐到书案前,喝着浓茶熬夜将案卷彻底翻过一遍,期间有大理寺狱的女史送来两碗汤饼填肚子,又帮忙添了灯油。
直到窗外天空微微亮出鱼肚白,班翀倒在书案下轻轻打呼,红鹤才从如山的案卷中抬起头来。
“你知道你居然还磨牙么?那声音如同老鼠啃硬木一般难听,甚能帮我提神。”
她拍醒书案前的班翀:“这大理寺就是大理寺,光看这案卷已写得条理清晰,查证得也异常周密。”
红鹤感叹道:“真不知我还有什么可查。”
“这么说,太平公主倒是不冤了?”
班翀睁开眼,揉着自己发酸的脖子说道:“我猜大理寺碍于圣人对太平的盛宠,迟迟无法结案,最后只得拉你来垫背。
若你也查出凶手是她,得罪了圣人恐怕没什么好下场。”
“无论凶手是谁,既然我已来到此处总需去查出个答案来。”
红鹤长叹道:“会不会得罪圣人,也是听天由命的事。”
她推开书房大门,对守在门前的女史说道:“请帮我们准备些热水,我想梳洗一番。
再安排两匹骏马,我们要出门办案。”
女史领命去办,待红鹤去到隔壁厢房时已有人用木桶备好大桶的热水,床榻上还放着一套干净的衣裳。
她梳洗一番后换上深蓝色短胡服,扎好头巾。
片刻之后女史将两人带出大理寺,果真有两匹高大威风的黑色骏马在门前等候,门前执戟郎上前将昨日收走的剑还给两人。
班翀牵过马,精神奕奕地说道:“现在去哪?”
“北边金城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