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我只是想活着,你说,我何错之有?”
宋溪亭:“……”
这言论多多少少有那么些耳熟。
宋溪亭回想自己的情况,他也是为了想活着而去完成天道任务,从某种角度来说,倒是和方鸿宇有些相似。
只不过方鸿宇的思想明显更加极端。
说到激动的地方,方鸿宇霍然从椅子上起身,在狭小逼仄的暗牢内来回走动。
“我什么都没做错,她却想要我的命!
呵,她和皇帝之间的恩怨,凭什么要以我的性命为代价?”
他神色逐渐癫狂。
二十八年,他被自己的执念折磨了整整二十八年!
每时每刻不曾停歇。
他不懂。
他只知道他生来不受母亲疼爱。
他的母亲想亲手杀了他。
他从出生起就落下顽疾,所有人都说他至多活数载光阴。
可是……凭什么?
那些恩怨是非,与他无关。
为什么要让他来承受这种恶果?
她希望他死,那他偏要活着!
“我是大雍储君,未来的天子!
京都的紫气龙脉理应为我所用,九州臣民合该为我舍身取义!”
方鸿宇一步步缓缓走到宋溪亭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宋仙士,别担心,我会替你好好活着。”
我替你个大头鬼!
宋溪亭很想朝着他的脸呸一声,可惜高低差太多,按道理,这口唾沫很大几率会摔回到自己脸上。
想了想,宋溪亭决定忍了。
“那个,太子殿下,你刚还说我们同病相怜,难道不应该抱头痛哭惺惺相惜吗?怎么一言不合就要拿我祭阵?虽然在下天资愚钝,高不成低不就,但也十分爱惜自己这条小命,不如咱们打个商量,我给你当小弟,替你再去抓个命格极阴的人,成功了你分我两年寿命,如何?”
宋溪亭嘴上奉承着,脑中快速运转起来。
据方鸿宇所说,告诉他上古阵法的人显然是把他抓来的剑奴。
那么这一切和梵天世家有没有关系,就很值得细思了。
要知道,方鸿宇如今的所作所为乃是逆天之举,旭尧有必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帮自己的外甥吗?
此事若败露,不止旭尧,整个梵天世家都将被世人诟病唾弃。
而从旭尧拆散自己胞妹姻缘,拿她换整个梵天世家的荣华来看,他似乎并不是个看重亲缘的人。
“太晚了,宋仙士。
今日子时就是我等了二十八年,千载难逢的时机啊。”
方鸿宇假模假样叹了口气,“费尽心思故意拖延时间,是期望有人会来救你?可惜,你我二人的闲话只能聊到这儿了。”
方鸿宇摇摇头站起身,作势要走。
眼见拖不住,宋溪亭立马嚷嚷:“我还有最后一句话,想问问殿下!
殿下可敢附耳一听?”
方鸿宇看了他片刻,似是对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仅存的最后一点耐心,也坚信这么一个动都动不了的人无法伤他分毫,因此走近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