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特别是他们还继承了莫名其妙的黑色头发,”
里夏尔淡淡道,“他当年有一段时间特别讨厌黑长卷发的雌虫,在皇宫看到了可能会立马要命的那种。”
“倒也不必这么应激……”
戈林说,“不过巴托尔迪四世不是没有雄子吗?不然伊泽也不会这么轻快地上位。”
“是啊,四世毫无疑问是疑心很重的虫,加上三世曾经暴言过要把位置传给他弟弟,导致他极度怀疑别虫的忠心,特别是他亲弟弟巴托尔迪公爵。”
里夏尔说到这里,他的眼睫垂下来,像融化的初雪。
“……听说我雌父是被虫送给巴托尔迪四世的,但那天公爵恰好来到了皇宫,先行见到了他。
而四世那天在议事时被军部的虫顶撞,回来又和公爵发生了口角。
当然可能还有些别的事,不过他怀疑雌父是军部和公爵联合派来暗杀他的。”
“所以雌父就被送给了公爵。”
里夏尔说,“……其实他多虑了,公爵脑袋空空,估计是想不出这种计谋的。”
昨天病房外的雪下得很大,有虫堆了雪人摆在院子里。
但现在暖融融的太阳挂在窗外,把雪映得亮晶晶的。
“……你,”
戈林斟酌着开口,“后来你雌父怎么样了?”
尾声(2)
“他死了。”
里夏尔说,“和巴托尔迪一世的雌君类似,他死在了星海。”
“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才把我送到公爵家的,不过不重要了。
他期待我能理解他,但他又何必编织一个必然的谎言来骗我。”
里夏尔抬起头,发现戈林正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抱歉,阁下,”
里夏尔立即意识到了,“请您不要在意,我并非在暗示或是指责您。”
“我并没这样想。”
戈林说。
“……好。”
里夏尔点点头,“那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窗外的雪在融化。
“里夏尔。”
戈林呼出一口气,室内很温暖,这种温暖让哈气无法显形,它们隐匿在空气中。
我曾经深切地体会到,人是一种多么虚伪而傲慢的生物,我知道人人都有自己的立场。
戈林想,我知道即便通过交流也永远不可能消除他们之间的隔阂和算计,因为人和人是不能互相理解的。
所以很多时候语言才显得匮乏。
“没有了。”
戈林说,他这回选择咬嘴上的死皮,他看着里夏尔黑色的眼睛,在其中找到他的瞳孔,“......我早就已经放弃去追求被理解、被信任,我早就开始尝试用自己的方法去达成目的……我承认,我把语言作为武器,我独断、工于心计、胆怯、逃避,我尝试算计和操纵他人,同时也被他人欺骗和利用。
我习惯于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