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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飞机在巴黎短暂停留,补充燃油后直飞克利夫兰,曾闰霞的情况在随行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已经稳定下来,没有再流鼻血,但是她头晕目眩,全身软绵绵的躺在病床上。
她一刻也不能离开傅廷恩,即使躺在病床上也要攥着他的衣角,“廷恩哥,廷恩哥……”
她像小猫一样哼唧着,傅廷恩一直握着她的手,只在上厕所和用餐时走开片刻。
曾闰成走过去,她却会把头偏向一边,她的目光拒绝与曾闰成对视。
曾闰成伸手想触摸她的额头,被她厌恶的打开,虽然她手上没什么力气,但这明显抗拒回避的姿态令曾闰成眼里瞬间泛起了泪光,“小霞……”
他低声轻唤,曾闰霞转头躲进了傅廷恩的怀里。
她低垂着眼睫,无比依赖的紧紧靠着他,傅廷恩只能小心的搂抱着,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看向曾闰成,用眼神传递着安慰。
曾闰成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苍白的面色浮肿的眼皮,他在曾闰霞的抗拒里手足无措,担忧和难过浮现在脸上,这让傅廷恩的心揪成一团,他多想将他拥进怀里柔声安慰,但此刻他只能搂着曾闰霞孱弱的身体,不断在她耳边加油打气。
江永安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深感好兄弟实在是不容易,情感这么割裂又这么曲折,难道是他伤别人心太多的报应?
李芷玉被曾闰霞淋淋沥沥淌了一身的血吓到,到现在还没回魂,她没有想到只是奉命找个借口,这个借口却成了真,曾闰霞毫无预兆的在她面前仰起头,两行鼻血几乎是瞬间就淌满了衣襟,完全不是小磕小碰的那种流法,是一眼可见的触目惊心。
她机械的听从着苏秘书的指挥,跑前跑后的为众人准备着餐食。
只有苏秘书是这一群人的主心骨,她用卫星电话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各项事宜,让飞机在降落克利夫兰不久,曾闰霞的担架就被推进了医学中心的大门,二次移植手术的主刀医生都已就位,严阵以待的等待着病人的到来。
曾闰霞被飞速换上病号服,推进检查室。
她依依不舍的放开傅廷恩的衣角,一双柔软的眼睛始终凝视在他的脸上。
曾闰霞其实从小就体弱多病,流鼻血是常有的事,但是农村里成长,谁也没有特别在意,每次生病都是硬抗,最多一把药丸了事。
后来查出来急性髓系白血病,才知道早有征兆。
傅廷恩将曾闰霞送进检查室,才有机会坐到曾闰成身边给予安慰,“闰成,你不要太担心,一定会没事的,小霞是个坚强的孩子,一定可以挺过来。”
他看着曾闰成佝偻着身体缩在圈椅里,毫无血色的面庞上怔愣的神情,尽管知道此刻言语的安慰总是无力的,也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在他耳边诉说。
他在牛津所读的基督教会学院,每个星期都会举行大礼拜,尽管他不是基督徒,考试前偶尔也会跟着去祈祷,从来没有哪次像现在一样,虔诚的希望主能够听到他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