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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头紧蹙,似乎又魇住了,口中低低地,不住地念着:“我选错了他,选错了路……是我选错了他,害了所有人……”
她神情痛苦起来,抬手捂住头。
闵煜一下慌了神:“戚姑娘!
怎么了?”
“头疼……”
她紧紧蹙眉,连说话都似要用尽全力,从齿间挤出,“别说话,吵得头疼。”
此后,除却风寒与旧伤,她身上又添了一个头疾的毛病。
每日无论白天黑夜,无论醒时还是昏睡,都是头痛欲裂,更听不了一丝一毫的声音。
可头疼实在难忍,时刻如同有刀锥开凿一般痛苦。
哪怕卧眠之时,也片刻未止,便会有无意识的呻吟溢出唇齿,复又将她惊醒,不得安眠,头疾就越发折磨。
闵煜见此亦是锥心刺骨,他伏在床头,将声音放到最低最柔,轻声问她,是否要将汤阳请来?
戚相眼睑微动,却未睁眼,只是道:“一点小事,风寒过去就好了,哪用得着汤阳?”
何况现在汤阳已经离了嶂山,四处游历,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她低低地念:“别说话了,别说话。”
一听到人声,便觉得天地都在震动,连带着她的脑壳,仿佛被尖锥凿刻一般,尖锐地震颤着疼。
闵煜见这状况着实不妙,岂是风寒两字可以涵盖?
一时懊悔自己为什么多问一句,平白给她添些苦痛,他离开内室,还是吩咐下去,令人四处寻找神医踪影。
好在神医目下并未远游,正在襄国境内,不出三五日便有了下落。
襄君派出的人很快见到了他。
彼时药童正与人看病,神医则在旁……给人算命。
汤阳抚着遮眼的白绫,举手投足自是一段风流随性:“试药也就这两天了,正巧过把瘾。”
领了君命的卫兵侍从见神医言行,有些摸不清头脑,但还是说了原由,恭恭敬敬地请他前往襄都。
襄君见到神医时,戚言已不进汤药了。
这几日他衣不解带地看顾着,连日常要批阅的文书都搬来了戚府。
每日睁眼闭眼,除了公务,便是照看病患,片刻不得歇。
可戚言的病情却仍是恶化下去,无论如何也制止不住。
他心中生出无尽惶然,恨不能以身相替,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在终于等来神医。
“万望神医相救。”
国君朝汤阳行了大礼。
汤阳只是道了一句:“我与戚言相识多年,不必旁人替她来求。”
说罢,衣摆飘飘,入了内帏,片息也未停顿,竟视国君如无物。
也兴许白绫缚眼,看不清国君的大礼。
进了内帏,汤阳毫不见外地坐在床边,诊过了脉。
他思索一阵,伸手挑开了缚眼的白绫,露出一双多情的桃花眼。
药童见状,奉上一副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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