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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铆足了劲干活,没过一会儿,上头那几个提土的便有些气力不济了,他们坐在塘边晒得半干的芦苇上歇息,一旁的女孩马上提了茶壶过来倒水。
这女孩生的干枯瘦弱,收拾得倒还算齐整,一条长辫束在脑后,显得利落。
男人们许是累的,瞧见她反倒来气:“王丫头,庄头给你和你爹老春多少工钱啊?”
提起这个,大伙可就有话说了。
“老春干活忒慢,你又是个闺女,不指望能出力。
我看你们爷俩加起来领一份工钱都多余!”
名叫定子的庄户有些愤愤不平。
有人一边喝水一边附和:“就是,按说老春是最年轻的,正该出力的时候,偏爱偷懒耍滑。”
被指责的老春蹲在井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是已经习惯了别人这样说他,只捧着闺女给他倒满的水,吹着热气慢慢喝。
王丫头听了半晌,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怕他们父女会不高兴,索性赔笑道:“各位大伯也知道,我爹他历来就是这个性子,急不来。
这么的,下午提土我和我爹一组,保证不耽误活计。”
男人们被她这这不知轻重的话逗笑了,那么一大簸箕带着水气儿的泥,两个成年人往上拉还费劲呢,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怎么拉得动?
王春这下有反应了,马上跟着阻止了王丫头说疯话:“你提不动!”
王丫头却不管他们的嘲笑,男人们歇完这一晌就要到午饭时候再歇息,她收了茶壶茶杯就回庄子去了。
庄子的场地上临时搭了土灶,妇人们在忙活着张罗饭食,卜庄头的媳妇儿早盛了一碗粗粮,上头放了两段泥鳅肉,并一筷腌菜,叫王丫头赶着送回去给她娘吃。
妇人们知晓她家的境况,也并无异议。
王丫头赶着谢了,随身掏出一块干净的纱布将那碗裹了,这才拎着往二里地外的小庄子走去。
卜庄头的媳妇围着个青色旧布围裙,到栅栏边目送着王丫头走了一段,叹道:“倒是个利索的丫头,可惜她娘和老子都不是中用的。”
远远地听见一声驴叫,随后就见她家的小孙子叫嚷着:“奶!
奶!
东家来了!”
卜庄头的媳妇赶忙绕到墙后头,果然见萧淮奕主仆俩牵着驴子就过来了,她赶忙使唤孙子:“去水塘那里叫你爷来。”
进了院子,萧淮奕把缰绳递给顺子去栓好,见妇人们见很是拘谨,便随手指了指王丫头远去的方向:“那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