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西小院没了五姑娘早上吵闹,夫妻俩的作息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前,总比寻常要晚上一会子。
主院里,换了一身轻薄衣裳的五姑娘正由萧三娘抱着,将她那一头浓密但柔软的头发扎两个小髻。
五姑娘素来不喜别人摆弄她的头发,吵闹着要躲避。
萧三娘好歹捉着随便扎好,抱起来照着小孩的屁股拍了两下:“真是个犟脾气。”
头发扎好了,五姑娘也不闹了,祖母拍她她也不哭,长长的眼睫上还挂了泪珠,叫人瞧了又不免心疼。
淳哥见妹妹都准备好了,就是不见三叔的身影,急的就要去西小院叫人,萧三娘叫住他:“坐下,把饭吃了。”
这么闹了半晌,总算是能出门了。
到了码头上,萧淮奕领着小厮们先进去,刘氏和辰哥兄弟俩就在外头的树荫下停了驴车,撩起帘子,一面吹着运河上的凉风,一面翘首望着进港的船只。
直等到中午,方才瞧见一艘不大的船靠岸,旅人陆陆续续下船。
不一会儿,眼尖的辰哥就看见自家的小厮已经在出口与同是小厮模样的人交谈起来,又有一人将萧淮奕带进了船舱。
“娘,娘,这必是爹爹的船了!”
刘氏听说,面上也是一阵欣喜,她整理了自己的发髻,又按了按眼角的笑纹,下了车准备迎接。
却只见小厮们将东西箱笼往外搬,半晌也不见二爷下船,就连萧淮奕也不见出来。
娘儿三个焦急地等了一会儿,才见萧淮奕弯着身子出了舱门,后头跟着的男人搀扶着一个女子,小心翼翼地下船来。
刘氏只看了那熟悉的身形,心一瞬凉了半截。
两个孩子也没有预想中的激动,他们见到的爹爹也是陌生的很,此刻竟变得拘谨与害羞起来。
此间最尴尬的莫过于萧淮奕。
二哥此前的来信也并没有提及会带一妇人回家,家人也再想不到会有此番情境。
如今他领着嫂子侄子到了跟前,却又被二哥嘱咐他帮着在母亲妻儿面前转圜,这真真是里外都不好做人了。
好在刘氏握着帕子的手绞得死紧,这才将眼睛里的酸楚憋了回去,转而唇角生挤出一抹笑容:“二爷,一路辛苦了。”
此话出来,众人才似暗地里松了口气。
萧二郎淡定地嗯了一声,随口提了句身旁的女子:“这是丽娘。”
丽娘生的一副俏丽的面皮,身段也好,只是小腹微微隆起,瞧她托着腹部蹲下行礼的样子,分明就是显怀有好几个月了:“丽娘给姐姐请安。”
这声音也软的不行。
刘氏一瞬间仿佛有种战败的无力感,她脑中已经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回应。
好在有三弟一应周全,不至于叫他们母子三人那般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