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那不是趁人之危,只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在深夜亲吻神明的脚背。
……
后半夜,封不语还是把月楼抱回房间去睡了。
月楼躺在床上睡得很深,封不语却精神奕奕,一整晚都坐在床边,整个人跟痴了似的,一边回味那个不太像吻的吻,另一边又担心月楼清醒后会是什么反应。
会发火吗?会责骂他吗?会生气吗?还是会装作若无其事,就像是一切没有发生过那样,掩盖掉这个对她来说可能有些尴尬的吻。
他想了一整晚,忐忑不安了一整晚,准备了好几种说辞。
然而,月楼没有反应——
没有反应的意思是,她断片了。
她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封不语一个晚上的纠结踌躇,都变成令人啼笑皆非的胡思乱想。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月楼装傻,试探了两句:“师尊,您昨天晚上喝醉了。”
月楼茫茫然:“喝醉了吗?哦,昨天弟子们不是拿了酒来吗?要试一下酒,喝醉也很正常吧。”
封不语又说:“您昨天醉倒了,在小楼外吹箫呢。
弟子把您扶进屋的时候,您还在说醉话。”
月楼更茫然了:“我说了什么?”
封不语定定地看了她好久,久到月楼都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他终于确认,月楼是真的断片了。
封不语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说司刑大人昨日说的话不对。”
他说完这话,又观察起月楼的表情:钟灼到底说了什么?想知道一个问题是什么的话,答案也很重要。
月楼却没有说对还是不对。
她沉默了。
封不语琢磨着:这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呢?钟灼到底说了什么?
过了好半天,月楼才从床上翻身下来,对封不语道:“去把衣服换了,今日带你去九江。”
反而轮到封不语一愣:“去九江?”
月楼点头。
去九江,因为今日是雁寻仙主的诞辰。
按照以往极仙台的惯例,雁寻仙主的诞辰算是一件大事,在这一日,御仙台的仙尊和诛仙台的司刑都会亲自上门贺寿,至于几大城池的城主来不来,权看极仙台会发多少帖子。
这事往日里都是顾修操办——他是雁寻仙主唯一尚在门下的亲传徒弟,为师尊操办生辰合情合理。
但或许是因为九江大水的缘故,这次雁寻仙主的生辰一直没有消息,月楼都以为顾修准备延后补办,直到昨夜收到雁寻的纸鹤传信,邀请她今夜去九江,师徒几个聚在一起小酌几杯,算是把这个生辰过了。
虽然雁寻信上说的是今夜,也说只当是师徒小聚,不必带什么东西,但月楼还是决定先去九江给她挑个礼物——当然,也是带封不语去逛逛。
她毕竟也活了那么多年,又养过好几个弟子,虽然可能根本谈不上养得好,但自认还是有些养徒经验的。
比如说,月楼觉得,小孩子就应该多见见世面。
老是呆在极仙台做笼中鸟怎么行?
因此一拍板,决定带着封不语去九江城转一转。
……
月楼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带着封不语来九江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