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
月楼心想,又来了,这种狡猾又轻浮的感觉,像一只狐貍在她的脚下钻来钻去,用毛茸茸的尾巴蹭她的脚背,却又只肯给她留下一个根本抓不住的背影。
之前他那样诚恳认真,果然都是错觉吧!
“你下去。”
月楼推他,“别上我的床,还有,你身上的伤口,不去处理一下么?”
萧川柏根本不听她的,他蹬掉鞋子,非要上床把月楼挤到角落里,道:“这是我的床。”
——这床宽大,挂着青纱的床帐,没有任何挂饰,床帐里一股青竹的气息,可不就是男人的床吗?
月楼无言以对,这是他的地盘,肯定是他的床,怎么就忘了呢?
萧川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小公主,可算把你拐到手了。”
月楼立刻警惕起来——她嘴还疼着呢!
之前在她的房间他就敢肆无忌惮地亲她咬她,现在在他的房间,那还得了?!
萧川柏张开手臂——
月楼更警惕了!
谁知道他要做什么,月楼可还记得她见他是想问他问题的。
如果是在月阁,那月楼还算是有点信心能制住他,但现在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在对方的地盘,问什么问题,怎么问,答不答,现在控制权调了个个,都不由她说了算了。
谁知,萧川柏只是张开手臂,俯下身,抱住了她。
月楼正有点呆,却见萧川柏带着她往下一倒,两个人一起砸进了床铺里。
久久没有动静。
“……喂?”
月楼奇怪,“你在做什么?”
没有回答。
转头一看,男人紧闭着双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倒了。
他面色苍白,脸颊上还有血迹,看得月楼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她想起方才这个人为她擦脸,动作很轻柔。
难道这也是她的错觉吗?
可是她根本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啊,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楼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只好咬咬唇,轻轻推开他,从他的怀抱里爬了出来。
她还光着脚,此刻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想喊人来看看这个男人身上的伤口。
她啪嗒啪嗒地跑出去,推开门——
入目是一片热闹的酒馆景象。
穿着青衣的弟子端着托盘在包厢间穿梭,络绎不绝的叫卖声从窗边传来,二楼包厢的楼梯下方搭着一个戏台,两个身着粉衣的戏子正在咿咿呀呀地唱戏,伴着观众喝彩叫好的声音。
月楼拦住一个路过的弟子,问:“这里是哪里?”
弟子看了她一眼,不卑不亢地道:“仙尊,这里是九江归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