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树不远的一大块旱地里,还有人顶着烈日在忙活,汗水已浸湿了后背衣衫。
“小江,你都忙活一早上了,快过来歇歇喝点水!”
王全扬声喊了一嗓子,摇头嘀咕,“一只手不顶用还撑这么久,这小子真是够拼命的。”
李富贵也在,他家跟林家最近,知道的内情也多,笑道,“阿江捣鼓的那百相草,煮的茶水我喝过,确实好喝,能解乏不说,还倍养精神。
他这次不定真能捯饬点名堂出来。”
说罢他贼手就探向一旁林家的簸箕,目标正是簸箕里的水袋,“江!
你再不过来,我偷喝你的水了昂!
真喝了昂?”
林江把头顶草帽往上顶了顶,露出被汗水氤湿的眉眼,失笑吐槽,“你要喝就喝,非得说个偷字,等着我去逮你呢?”
“哈哈哈,我是真想喝!
这茶水喝一回就念念不忘!”
李富贵大乐,这会毫不客气拿起水袋,仰头灌了一大口,顿时通体舒坦,连身上那点燥气都降了下去,“喝你一口茶,下晌我把手上活儿干完了过来给你帮忙来!
你那药苗子傍晚得浇水吧?哥给你担水!”
俩家相邻,李富贵跟林家三兄弟也算打小一块长大的发小,相处比同村其他人更亲近。
说帮忙担水绝对不说虚的,主打一个实诚。
林江笑笑,朝村尾来路指了指,“喏,我哥已经担水来了,不过你要帮忙我也不拘,多多益善,反正你力气攒着也是攒着。”
树脚下汉子妇人的往那方路上一瞧,可不是林家两兄弟担着水来了么。
一块来的还有林婆子,小老妇人手里还牵着蹦蹦跳跳的小娃娃,娃娃头上扣着个小草帽,粉粉嫩嫩的一张脸,是乡下人家没见过的白皙精致。
歇了会趟,村民们起身开始往家走,迎面跟林家的熟络打声招呼,说说笑笑间擦肩而去。
“江儿,就知道你肯定待在地里不舍得走。”
林婆子走到自家旱地,看着一垄垄地里青葱绿色,眉眼舒展开,“种下半个月了,这是都活了呀,你侍弄得还成。”
林江站起,取了草帽给阿娘扇扇风凑点凉意,笑道,“娘,这么大两亩,可不是我一个人侍弄的,担水拉肥都亏得大哥二哥给我搭手。”
他也能担水,但是一只手稳水桶,从河边到地头,桶里的水得晃荡掉一半。
更别说用木车装费拉肥,他干起来更是事倍功半。
没有家里人无条件的支持帮忙,他得付出更多更艰难,才能将这里侍弄成一片绿油油的药田。
林大山林二河将水桶在地边上撂下,等太阳落山了晾一下被晒暖的水,直接就能舀来浇地。
兄弟俩手里都有别的活儿要干,便趁着间中得闲的功夫,先把水一担担给担上来,水桶不够了就跟村里其他人家借。
攒到下傍晚,担的水基本够浇一回地了。
“这时候下地的人都回家吃饭了,你一直杵在地里不舍得走,药草也不能长得更快,做啥不早点回去歇一歇?真是头犟牛。”
林二河骂咧咧,走到三弟旁边叉腰看药田,满脸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