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时期,山东登州府有一个举人,名叫刘知圣,家境富裕,学业也甚是优异。
这年秋风刚起,父母就打发他动身进京,预备来年春天参加朝廷科考,还特地让家仆刘士喜随同前往,服侍左右。
一路辛苦自不必细说。
到达京城后,主仆两人便找了家旅馆安顿下来。
同旅馆住的,有不少也是进京赶考的书生,刘知圣在埋头用功之余,就和他们聚在一起,或探讨学业,或吟诗赋词。
而那些随同的仆人们呢,一来二往地自然也熟了起来,嘻嘻哈哈插科打诨,什么话都说。
刘知圣开始倒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可有一天他突然发现,刘士喜晚上没回来,第二天一问,原来是和那些仆人们一起去妓院逍遥了。
刘知圣挺生气,数落道:“你怎么能到那种地方去呢?”
刘士喜嘀咕说:“公子啊,考状元是你们的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地方他们都去得,我为什么就去不得呢?”
刘知圣更生气了:“再怎么闲着,总不能闲到妓院去吧?听说妓女都是刮骨的刀呢!”
刘士喜嘻嘻笑了:“那是吓唬人的。
公子,你不知道,妓院那小娘子……嘿嘿,嘿嘿……唉,我们这些下人天天要伺候你们,不去放松放松,只怕是早晚有一天要累死。”
刘知圣一时说不过他,只好随他去了。
谁知这一来,刘士喜胆子越发大了,只要瞅着空儿,就往妓院里钻,有时候自己吃得满嘴流油,却用两三只冷馒头打发刘知圣。
这天早上,刘知圣起床,连叫了数遍,都没见刘士喜应声。
一直到了晌午,刘士喜才摇摇晃晃地和几个仆人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刘知圣瞅他那红扑扑的脸,就知道昨夜准是又在妓院宿下了,不由恼怒地大骂道:“天下有你这样做奴才的吗?看来,不把你送开封府找包大人治罪,是万万不成了!”
刘士喜没想到刘知圣这回动了真怒,害怕了,再三求饶。
但刘知圣怒气难消,一边骂一边真就取来纸笔,当下写了状子,把刘士喜来京城后的种种恶行罗列出来,要将他送开封府。
这时,旅馆里那些平日和刘士喜一起厮混的仆人们闻声都围了上来,得知刘知圣要把刘士喜送开封府,想想此例一开,他们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便纷纷替刘士喜说情,刘士喜也再三发誓保证一定悔改,刘知圣这才作罢。
人群散开后,刘知圣瞅瞅写好的状子,想想自己这些日子的遭遇,觉得即使不送刘士喜去开封府,自己且在纸上治他一回,也好消消肚里的气。
于是大笔一挥,在状子上判道:该恶奴所犯罪行属实,着打三十大板。
写罢,还觉不过瘾,就又“刷刷”
一签:包拯。
然后将笔一扔,拿起状子左看右看,着实兴奋了一番。
反咬一口
按说,这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
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刘士喜收拾房间时,看到了这个判词,见主人要打他三十大板,心里很不舒服:不就这么点事吗?三十大板,能把人打死啊!
刘士喜把这事儿在仆人中一说,就有人告诉他,私下以官府名义写判词那是犯罪,告到官府,是要挨板子的。
刘士喜昨儿个被刘知圣怒骂后,正为回去以后如何向老爷交差而犯愁呢,听此一说,心想: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吗?用这事治住了主人,没准他回去就不会再告自己的状了。
可这仆人说的到底当真不当真呢?他心里也没底。
为了保险起见,这天上午,刘士喜特地悄悄带着那张状子上街,想找个什么人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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