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神庙中。
上方的神像头颅不知所踪,两侧的香客趴伏在地,头颅亦不知所踪,身分离处并未流出鲜血,而是被一层血膜挡住了。
供台之上点着三根线香,丝丝烟雾飘荡。
而神像之下,一位灰袍青年面对石像端坐着,抬头似乎看着什么却又如同出神,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
灰色衣袍上,密密麻麻的黑点在爬动。
从衣服到手掌上的皮肤,最后到脸上,一阵阵的,像是翻转的细小鳞片却又不同,怪异,恐怕,让人不由的胆寒。
仔细看去,青年的样貌与那壮汉颇有几分相似但远比那壮汉来的恐怖。
“死了……”
沙哑在空旷的庙中回到,青年灰袍底下黑色的粘液如同沥青般在流淌,散出刺鼻的味道。
神像猛烈动动,似是动怒,却无可奈何,雷声大雨点小。
线香的的丝丝烟雾戛然而止。
青年淡淡的声音说道:“你,不过一个野神什么都做不了,连那城隍………就是不知是何人出手,这小小的青晥县还真的热闹。”
“来了群不知天高地厚而小辈,碍事。”
青年缓缓的站起身来,黑色的粘稠液体钻入衣袍。
几步之间连面相都变了,从吊诡邪性变成了如沐春风,衣袍也从苍白的灰变成了天青色,一把油纸伞,撑开走入大雨之中。
无人知晓这只魔来干什么。
但绝对是个大麻烦,而且,不简单。
…………
这场雨一直在下,没有一点停歇的迹象,苏苜通过窗沿看去,云层之中一条龙影一闪而逝,雷鸣声中带着风雨而来,为这场大雨添砖加瓦。
这本来并不奇怪。
真正奇怪的是,这并非第一条龙,而是三条不同的龙了,来来回回的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一直盘旋在这片区域不肯离去,如果再不离开,下上个十天半个月,不但会耽搁秋收,甚至可能出现洪涝。
麦子如果颗粒无收,烂在地里,这一年的辛勤劳作都将白废,能不能撑到明年都不好说,就算撑过去,那来年的种子也只能买,又将是一笔费用。
苏苜皱着眉头。
如此,真到那时,城隍必然不会不管,他随后跟上,就看这几条龙知不知体面了,如果不知,那他就用剑教他们做龙。
想来,这几条龙应该是知些的。
他听林康业说过,整个大晏,成气数龙族似乎只有广灵江一脉,风评不错,并未出现作恶。
蒙蒙大雨,伴随着打雷闪电。
让一大帮人窝在客栈之中,人满为患,打尖的,住店的,人一多便容易出事。
掌柜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所以一直和和气气,宁可吃点亏也笑脸相迎,但总归有些好事的。
苏苜念头动了动,抬手便招来一阵狂风,刚刚还想搞事的人纷纷被雨打了一个冷颤,而站在门口女子同样被狂风吹了一个踉跄,脸色更加的苍白。
大雨浸湿衣衫,在伤口处竟然出知啦知啦的响声,如水入油锅。
女子脸一白,晕了过去。
她的同伴立刻上前搀扶,以为是旧伤复了,不少人都后退表示和自己没关系,眼神怪异的看着这一幕,这一阵狂风似乎吹走了屋子内的浮躁气,原本想要搞事的人群也没有任何的意动。
口径统一的咒骂着天气。
掌柜松了一口气。
很多人都不知道,要不是这一阵风,场面可能一不可收拾。
苏苜的手中,捏着一团黑色的气。
难道魔死亡了,残留的魔气也能保持活性?就算存活也不可能存活那么久,甚至还能影响周围人,那莫名的浮躁便是那女子传染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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