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忽然涌起一股怒气,他以为他是谁,就这样来询问她的私事,甚至是在嘲讽她为虎作伥。
“李昀!你好大的胆子!”呵斥的声音让李昀应声跪下。
他虽跪下了,人却不惧,阴恻恻抬眸望向婉儿,从她的眼里看见她的局促、挣扎。
“看来昭容并不能释怀,那到底是为什么会选择帮助仇人呢?”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婉儿忍着心中的怒气,对上他的眸子,“我不管你是谁的人,你的话已经大逆不道,太后岂是你能肆意谈论的。”
“昭容不是说了吗,过去的事情就应该实事求是,臣深以为然,臣没有胡说八道,为什么昭容不敢说了。”他冷笑起来。
到底是谁他这么大的胆子,以前仅仅是顶撞她,可今天他却说出了不要命的话,他不知道说出这话的后果吗?
“本宫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这是本宫的私事,你僭越了。”婉儿冷声说。
“昭容不敢说是因为不敢面对是吗?太后娘娘灭了上官氏,废黜害死章怀太子,大肆屠杀宗室子弟,致使薛驸马伤重不治……昭容是否还记得这些,是否感到愧疚汗颜!”
“你不要命了!”婉儿低吼一声。
她虽然知道李昀另有所图,但她还没有查清楚李昀的真实身份,不能看着他自寻死路。
李昀摇头苦笑,“不,我只是想听听昭容的想法。”
“我的想法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今天说的这些话够你死一百回,今日我暂且网开一面,你立刻出宫,这辈子不得再入宫。”
“我知道,因为我长得像一个人,昭容怀疑我,可也不舍我去死,所以,今日我与昭容开诚布公,只求昭容如实相告。”李昀忽然道。
他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安安分分,导致她以为他定是心机深沉之人,今日他却忽然跑来说这些话,到底是为什么。
李昀见婉儿没有回答,眼中却是震惊疑惑,自己开口说起来,“我乃韩王李元嘉之孙,当初宗室被迫害殆尽,我祖父只求自保,最后依旧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我曾听闻当初武家兄弟向太后进谗言,让太后尽早对宗室下手,其中就包括韩王府,而昭容却极力阻拦。所以,我信昭容并非恶人,求昭容说出当年实情。”
原来,他也是宗室子弟,难怪会和李贤相似。
只是他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当年能有什么实情,天下人皆知韩王谋反,是太后下令平叛,太后与韩王没有对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婉儿如实道,这件事人人都知道,算不得什么秘密。
李昀却是摇头,“不,我祖父没有谋反,他只是为求自保豢养了死士而已,试问朝中谁没有豢养死士,为什么唯独祖父被扣上了谋反的罪名。”
豢养死士?婉儿惊觉过来,当初韩王谋反的消息是由武承嗣告诉陛下的,难不成真的有什么隐情?
可这件事牵连甚广,太后虽然已经是被迫退位,但李显一直承认她当过皇帝,所以她以前做的很多事,李显都睁只眼闭只眼,并没有刻意为宗室平反。
因为陛下身上流的是太后的血,否认她就是否认自己的正统,这是一个敏锐的话题,李显不愿意去提及。
“这件事情,本宫并不能做主,你如果有什么冤情,可以随我去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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