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淑听见爹爹关切,爬到爹胸前,给爹擦去嘴角白沫,流着泪道:
“女不用爹操心。”
穆羽也说:“二女却不像大女,她欺侮别人还许差不多,谁敢来欺侮她!”
穆修被逗得开心,歪着嘴直笑。
穆羽问明仁如何?妇人说:“外面事都靠他了。
难为这孩,他爹好的时候,他只管跟后生们舞刀弄剑,如今里里外外地忙活,他爹还老嫌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好。”
说话间,好月来问候。
穆修见儿媳进来,掉转头去。
好月和颜悦色地向伯父问好,又问公公病情今日可有好转。
听说略好些,显得十分开心,向婆婆进言说:“我近日翻看傅青主医案,说这半身不遂的病不宜总躺着,要时常活动起来才行。
书上不少病例,尽是一边用药,一边施针,一边活动,慢慢就康复了的。”
穆羽听了频频点头,笑着对弟弟说:“这些话,正是我要嘱咐你的。”
趁机说西医的好处,带夸张举了许多例子,又有好月一旁帮衬,穆修终于不再固执己见。
好月问伯母、嫂子和侄儿可好,又说到伯母生日,又说到小侄女的百天之礼,都遗憾不能前往。
穆羽说:“难得你记得这样清楚。
啥时得空了,下去住几天,跟你伯母好好聊聊。
她时常念叨着你哩。”
好月说:“多谢伯父体谅。
待爹爹好些,少不得去府请安,也要见见未曾谋面的雪晴嫂子呢。”
闲坐聊了会儿,好月告退。
夫人请穆羽到外面坐。
夫人叹气道:
“好月真是个难得的好媳妇。
偏偏是你兄弟,他不知听哪个胡说妖道,竟怀疑是好月的五行与咱家犯冲,将文君的死和他自己的病,都怪在人家身上。”
穆羽说:“俺兄弟向来迷信,不要搭理他。
他的病其实以前早有征兆,只是我们大意了。
现在唐明已死,侄女之仇也算报了,冥婚的又是好人家,千万不要想些没用的,更不要听信没来由的风言风语。”
妇人低头擦泪:“谁说不是!
他就是曹阿瞒转世,疑心这疑心那的,害得大家都不畅快。
明仁又要哄好月开心,又要照顾他爹的性体。
人家好月贤淑明理,恪尽本分,真的是既任劳又任怨,天底下少有这样的。”
刚聊了一会儿,文淑跑出来说,爹又不耐烦了,二人赶紧进屋。
穆修先指着文淑挥手,夫人叫文淑出去;又冲着夫人摆手,夫人冲穆羽苦笑:“这回连我也用不着了。”
穆羽对弟弟说,少了弟妹这个翻译官,我更听不懂你说甚。
穆修只管双手乱舞,夫人只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