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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 1 章（第3页）

但奥斯卡妈妈只在对前面那句话有些反应，“我和她爸之前想过，如果生的是女孩子，名字就是奥黛丽。”

至于后面那句话句，她只是说，“不行啊。”

当然，奥斯卡妈妈这句话不是说她对孩子们的未来不报以期望，而是因为这句话是她对自己说的。

眉目精致但憔悴不堪得有些脱相的女人苦笑一声，终日流泪让她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睛变得浑浊，“王婶，我真的好想阿莱啊......”

所以啊，就算未来孩子们出息了，她也看不到了，她真的不想撑下去了。

“你”

难道就不想想自己的孩子吗？难道俩个孩子还留不住你吗？！

村里向来为母刚强的王婆有点生气，但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触及到对方心灰意冷快要死寂的眼眸时，突然就，失语了。

——她不是她的谁，她没资格指责对方的选择。

再说了对方的性格向来如此，温柔却也软弱，一直以来都像是靠着家人生长的菟丝花，失去了依靠自然很快就会枯萎。

或许旁人会说几句夫妻情深，王婆看在逝去奥斯莱的面子上也不会多说几句他呵护的娇花，但她还是忍不住可怜奥斯卡那聪明孩子和这还不会睁眼的幼儿......

这么早就要失去双亲，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呀......

知道失去了念想的人活不长久，也对对方无可奈何的王婆和她媳妇，在将被取名为奥黛丽的女婴放到曾经属于奥斯卡的摇篮里，再对奥斯卡小声嘱咐几句后也就离开了奥家。

下午的风暖暖的，

但奥斯卡攥着的手心全是冷汗，不过他没有去擦，

因为听完王婆那句“最近别跑去菜地里浇水了，我会帮你多照看一下的，你，你抽空多陪陪你妈妈吧......”

后，他只感觉脑子里钻进去了一只蜂兽，在他满腔的惊慌害怕里嗡嗡作响。

——那个他不想面对的想法，成真了。

——他的妈妈，那个会笑着摸他的发、亲吻他额头的妈妈，最终还是没能从悲伤里走出来，她选择了放弃自己，也选择了放弃他，以及那才出生的妹妹......

奥斯卡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做何感想，也不想去深思，他只是慌慌张张地向屋里跑去。

但在看见妈妈那双明明有着他的倒影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的浑浊金眸时，他又觉得，自己胸膛里挤满的话语，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知道，那些话都没用了，什么话也没用了。

——他妈妈从一开始就做好了选择。

于是奥斯卡最后什么也没说，本来活泼的男孩在这几个月已经学会了沉默，他沉默着将温热的菜粥放到床边，只想对方饿了就起来吃。

然后，他往屋子里的新成员那边凑了凑。

倒也不是因为什么孩子的好奇心。

奥斯卡内心没有什么家里有新成员的高兴，他暗琥珀色的眼眸里是自己都不清楚的情绪。

才出生的奥黛丽皮肤通红中还略带青紫，一点不好看。

听着对方微弱的呼吸。

奥斯卡木纳地想——他果然不喜欢这个妹妹，但是，为什么...就连没什么意识的妹妹都知道靠着本能求生，她能活下来——为什么妈妈却做不到呢？

在家里只有俩个思维清晰的人时，奥斯卡的疑惑暂时没人能解答。

哦对，家里拥有清晰思维的俩人里，并不包括奥斯卡妈妈，而是指的那躺在襁褓里的女婴，还是个听不懂大家在说什么就更谈何思考那个生物和哲学交杂问题的女婴。

没人知道，

这个女婴的身体里装着一个，在现代意外死亡后无缝衔接转生而来的十六岁少女黛丽的灵魂，

并且这个灵魂似乎是没有被孟婆灌汤的那种——不然她也不会在出生后听着一群人叽哩哇啦的声音而懵逼。

黛丽是真的懵逼，但她觉得自己情有可原，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那些小说里转世修仙的龙傲天一样能很好接受自己变成婴儿的事实。

少女的灵魂被软趴趴还无力的婴儿躯体束缚着，眼睛还没发育很好，整个世界都是雾蒙蒙的，她看不清谁是谁，更甚至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反正就是叽哩哇啦的一大堆话，震得少女的脑子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