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但凡有些志气的高门子弟,有谁不想抛却家里的荫蔽干出一番名堂来的”
他见慕无铮提起慕凤玄,眼神中似有不屑,“京中高门子弟也分流派的,您可不能拿我和慕凤玄之流相提并论。”
“是吗?”
慕无铮神色似怅然,“我与你不同不大介意这些。”
他眸色落在园中湖心,幽深的绿色映入眼眸。
“我年幼时,总希望家中有父兄,带我猎鸟兔狐鹰,教我打马球蹴鞠望着父亲兄长的脊背,做一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他喃喃自语。
欧阳绥怔住。
“不过还没等到做回皇子,我就长大了自己学会了些市侩之言,成日一副不着调的模样。
不懂什么功名前程,不懂什么家国天下、礼义廉耻。”
“气得我师父天天拿着藤条追着我回家。”
欧阳绥笑笑,“听闻纪侍卫年轻时的确是个性情泼辣的。
那王妃待您如何?”
“娘亲性子柔善,知书达理,虽见我不爱读书,却也不大责罚于我。”
欧阳绥开解他道:“殿下不必遗憾,许多高门大户家中纵有父兄,亦少不了攀比较量、明争暗斗。
殿下既身为皇子,亲缘之间就更是复杂。”
“如今殿下只需考虑如何拿下储君之位,回头入了宫,切记万不可对其他皇子过于大意。”
“我知道了。”
慕无铮道,抬眼望着远方天空腾飞而过的白鹭似喃喃自语,“他也说过,皇室本就亲缘淡薄。”
“他?”
欧阳绥下意识一愣,“太子么?”
慕无铮点头。
“太子殿下竟会与您聊这些。”
欧阳绥的眼中不禁闪过惊讶,竟然开始有些好奇慕无铮在太子府的经历。
提起慕无离,慕无铮不想再说下去,他不顾欧阳绥探究的眼神,径直转身道:“我累了,回屋吧。”
侍女上前搀扶着他,欧阳绥望着他修长纤薄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皇宫中,御书房。
欧恪俯身跪在身着明黄色沧海腾龙袍子的天子面前,将寻到六皇子的事情娓娓道来。
“爱卿当真?”
皇帝身材瘦削挺拔,眉骨高耸,鼻梁高挺,下巴留着胡子,眼角延伸出许多皱纹,看得出来年轻时的君王亦是数一数二的英俊男子。
“六皇子如今已经暂时安置在臣府中,只不过殿下不久之前遭山匪劫掠,对方人多势众,用那残忍的法子挑去了六殿下的手筋脚筋,使得六殿下武功被废……”
欧阳恪叹气,“臣寻了大夫为殿下看伤,如今正在臣府上休养。”
皇帝听到慕无铮没有武功,顿时迟疑道:“武功被废?爱卿如何确定这孩子是慕氏皇族血脉、元漪遗子无疑?”
“回陛下,臣派人到淮北确认过,此子与王妃在边境小镇生活多年,又询问了溪云镇上附近的百姓,有的曾与王妃比邻而居,有知县在旁,公堂之上他们不会说谎。”
“再者,殿下身上有姚氏玉牌,的确是二十年前那姚家所传。”
“京郊玲珑巷也有曾有人说看到这孩子身手不凡,用一身武功抵挡下了薛府的刺客,臣的人找到殿下时,殿下一身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做不得伪。”
皇帝激动地扶起欧阳恪,“如此一来,还真是元漪的孩子,连薛家都对他苦苦追杀,错不了。”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