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喝了一口茶,轻轻放下茶杯后叹了一口气。
“救人是没错,只不过,要看救的是谁了。”
“怎么说?”
这其中难不成还有什么门道?
老夫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屏退左右,只留下了白长宁和沈黎玥。
她继续说道:“你救的是翊王,就有错了。
宁儿,你的一举一动,代表的并不是你自己,而是镇北侯府。
皇室自古兄弟是冤家,你救的是当今天子的兄弟,虽说是个闲散王爷,可难保有有心之人将镇北侯府和翊王府联系在一起。
这样一来,镇北侯府很有可能会背负勾结亲王的罪名,我们镇北侯府忠君的一世清名很有可能毁于一旦。
宁儿,你还小,根本不懂这其中的利弊。
只记住,往后离翊王远些,知道了吗?”
面对祖母的谆谆教诲,长宁敛了敛目,而后复又抬头,与她对视:“祖母,你怎知我们镇北侯府一直独善其身就能落得好结果呢?”
或许就是对君主的信赖,才让父兄惨死,才让祖母有跪死在宫门前的一幕吧!
老夫人被她这一问,倒是一时接不上话。
是啊,自古官场诡谲云涌,就连许多聪明绝顶的大能之士都折在里面,又岂是她们这些深宅大院里的妇人们能评判的呢?
白长宁转身看了一眼门外漆黑一片,看不见一颗繁星的夜空,淡淡道:“祖母,阿娘,若是有一日,君不君,臣不臣,民不民,这高位换个人坐也不见得是坏事。
唔!”
沈黎玥一把捂住她的嘴巴,老夫人也是抖着嘴唇,两人都是一脸惊恐。
“你这孩子真的是被惯坏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
老夫人气得要拿拐棍揍她。
白长宁掰开娘亲的手,憨憨笑道:“祖母,娘亲,我逗你们呢,也就在你们面前说说罢了,我有分寸的。”
她知道,古往今来,忠君爱主的思想已经在她们脑海中根深蒂固了,要想扭转,并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翌日一早,白长宁自打起来后,便心神不安。
毕竟一刻不知道父兄的状况,一刻不能安心。
丫鬟沛儿看着在院子里出神的小姐,出声问道:“小姐,你在焦虑什么?”
“我焦虑?有吗?”
沛儿叹了口气,指了指已经被拔掉一大半叶子的山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