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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将被韶雪着急的语气所感染,整个人跑着离开了,韶雪像被抽走力气般跌坐在地,眼圈红看着瑶姝“阿瑶,是我,是我害了南阳的百姓,明知那王寡妇心术不正我偏偏动了恻隐之心放了她,这么多条人命啊”
。
瑶姝瞬间明了其中缘故,若说天灾还罢了,那是人命该绝,可现在可能是人祸,这叫谁也接受不了,嗓子一时堵得慌,咽下悲哀的情绪,伸手抚着韶雪的后背轻声说“不是你,就算是那样也是害人之人该死,不是你,你也不知道会这样的,你已经救了很多人了”
。
半个时辰后,那日看守王寡妇那个小将急急跑来,大口喘着气“大夫,大夫,我等寻去那王寡妇早已不知踪迹,家里细软皆不见了踪迹,但是我们在村里的井中都现了那个死去小姑娘的贴身衣物,想来是这些衣物导致疫病传开的”
。
韶雪像是被狠狠捶了一下,眼前阵阵黑,推开瑶姝缓缓说道“阿瑶,你走吧,我必须得治好这些百姓,这是我的错”
。
说完不等她回话,整个人飘忽忽的往来时的路走去,瑶姝远远跟着她,看她走了很久,走到安置灾民处,又走到熬着浓浓草药的大锅前,锅里翻腾的热气扑面而来,忽然她的眼前一片模糊,白茫茫的睁不开眼睛。
“小丫头,你当真要这么做?”
浑厚苍老的声音询问道,韶雪抬头隐约间看到白白眉的老者慈眉善目的看着她。
韶雪缓缓抬头,却是她从未见过面貌,遂摇摇头一脸痛苦说道“我不知道,但别无选择,是我的过错”
。
“万物运行自有其规律,它们以其之力形成因果,若你以非常规之力打破它,可想过会有何种后果?”
老者声音空灵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亡吗?若有能力能拯救万民于水火却袖手旁观岂非不是一种过错?”
韶雪脸色微微涨红,胸腔里一种激昂之感窜上来。
老者无悲无喜,似未曾注意到韶雪言语中的冲撞之感“世间已属于人族,他们每时每刻都在创造,天灾、人祸都是众生所创造的,这既不是神族的惩罚也不是神族的职责”
。
“堂堂诸神将众生置于此,任由其互相残杀,自生自灭,你们管这叫和谐,叫仁爱吗?”
韶雪少有的情绪波动之大,不知是为这芸芸众生不平,还是为着自身的不甘,也许只有她自己知晓。
“天道如此,往后你便会懂得”
老者仍然一副慈祥模样,半晌继续说道“我本是维护这片土地上的因果不被破坏,可今日我并非是来阻止你,你是处于因果中的人,如何选择在你”
。
几息之间,韶雪便平复了情绪,冷冷说道“如此便多谢了”
,说完手起刀落,手掌中央的大口子努力的溢出鲜血来。
老者轻叹一声,心想道:真是个倔丫头,待血流差不多时,老者指尖流出一抹苍蓝,灵力怜惜般的轻抚着伤口,瞬时手掌便痊愈了,那缕灵力游走在她的血液中,浑身登时精力充沛起来。
韶雪惊愣一下刚要感谢他,只听得他说“要好好爱惜自己,莫不可再这般做,老夫要走了,不然要被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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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雾即刻便散了去,韶雪未多思量老者的话语,回神后便着急的与当值士兵一起将这锅药分下去。
因此那如玉兰树般直立的身影立在那里多时她也未曾觉,隰无面色淡淡的望着东南方向,那里乌云渐散,天光渐起,他自言道“原来你也是神族”
嘴角竟还挂上了笑意,连鼠鼠都惊呼诡异。
六月二十这日,烟消日出,草木行列,公子筠一行沿着滍川北上,沿河两岸芦苇飘荡,百姓倚城相送,郡守立于前看着远去的队伍,暗自松了一口气,转身看见百姓那双喜悦的面孔,涌到心头的怒气强制被压了下去,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这南阳再也不是白氏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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