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揽月要去金风楼授课。
踏出门,玄乙就站在马车旁,揽月脚下顿了顿,随即如常自他身边而过,上了马车。
玄乙没走。
不止如此,那三日,他一直躲在暗处。
那一夜之后,他用了飞鸽传信给师父吴应材。
虽然如今他已经不再是一个隐在暗处的杀手,但他自小养在吴应材膝下,受他教导,听他命令。
吴应材在他心里是如父亲一般的存在。
他那一封信只有一句话。
他想娶揽月为妻,希望能得到师父的允许。
三日后,他得到了师父的回信,一个字:允。
躲在暗处的那三日,他一边煎熬的等待着回信,一边日日夜夜的守着她,看着她。
他心里有一丝犹豫,自己这般躲藏,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刻意逃避,不想对那一夜的事情负责?
她会不会······伤心?
然而,是他多虑,她没有。
她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生一样,如常三餐,如常的作息,如常弹琴练曲。
他陪伴了她近四年,可没了他,对她来说一点儿影响都没有的样子。
收到师父的回信,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去找她。
可她却说,要他当作什么也没有生,要他离开她回京都。
她说,她不需要他了。
揽月进了金风楼,上了楼,进了屋子之后,玄乙便等在门外。
他站在栏杆处,听到里边传出来的琵琶声和歌声,渐渐出了神。
玄乙有些不明白揽月。
不知她心里所想,不知她为何可以用那样轻松的语气,将他们之间生的那么重要的事情,淡然处之,一句而过。
他想,即便是温小宛那样的性情,恐怕也不会这般潦草的处置。
所以,那个时候,温小宛拒绝他的很干脆。
揽月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柔,婉约,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即便是出身世家的小姐们也无法企及的稳妥,自持,优雅知性。
玄乙一度以为,她会因为初次不是在新婚洞房而懊悔落泪。
事实证明,他看错了她。
玄乙出着神,这件事已经将他的心彻底搅乱,身为一个杀手该有的警觉完全飘散,揽月何时从屋子里出来,何时走到他身边的,他都未曾觉。
直到她出了声。
“那个姑娘,有几分像她。”
玄乙怔了怔,偏头看向揽月,顺着她的视线又望向对面。
有几个姑娘在练舞,正在他方才面对着出神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