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衣物破败不堪,脑袋微微垂落,与门口处相叠的白骨相比,倒显出几分从容来。
容欺走上前,发现尸骨手中攥着一个书筒,便伸手取过。
“罪、罪名录?”
映着烛光,他依稀辨认出三个大字。
两人在房间之中寻了一处桌椅坐下。
书筒里的书册保存尚还完好,纸张虽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仍很清楚,一行行记录着“何年何月何人所行何事”
。
两人粗略扫了一眼,就立马反应过来——这竟是一本收押犯人的名录!
曾经使江湖人望而生畏的名字一个个跃入眼中,寥寥几笔,仿佛都浸透了尸山血海。
但容欺不理解:“像这样的恶人,方元磬为何不把他们一剑杀了,反而特意造这么一座牢笼养着?”
这话从一个“恶人”
口中说出来颇有些奇怪,顾云行多看了容欺几眼。
“我曾听束怀提过,当年方家满门遭难,唯有他父亲侥幸逃脱。
为恶之首以方家为猎场,挑唆方家上下反目搏杀,足足持续了半个多月。
此后,方元磬便隐姓埋名,自创《天元册》心法,武功大成之后才重入江湖,逐一找上昔日仇人。”
容欺叹为观止,他对这“为恶之首”
颇感兴趣:“哪位前辈,如此缺德?”
顾云行:“离火宫前任宫主,邹闻。”
容欺皱眉:“可我听说,他在方元磬声名鹊起前就被他的义子,也就是我师父,早早弄死了。”
顾云行:“没错。”
好不容易习得神功,眼看复仇之计将成,却发现真正的元凶早已身死,怎不令人发狂?
“看来这海中牢狱就是他为仇人打造的新猎场。”
容欺感慨了片刻,嗤笑道:“江湖中人视方元磬为惩奸除恶的正义大侠,要是他们知道他不过是在报私仇,又会作何感想?”
他忽然想到什么:“不过他也真是认死理,都到离火宫前了,怎么不把我师父这个新任宫主也一并收了?”
顾云行一时无言。
师兄弟间争斗不休,师父算计徒弟,徒弟嫌弃师父,魔宫中人的师门关系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不行,”
容欺自我否决道,“那时我还未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