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
厉墨淮醒来的时候,茫然了好一会儿,在初醒的迷懵恍惚里,他记起自己因为寒毒反噬,吐血昏厥倒在地板上。
而此时现在,他睡在温暖舒适的床榻里,记忆中的疼痛已经不复存在,能感受到的是体内丹田充沛的内息。
他在床上又躺着了一会儿呆,才起床穿衣,走出房门时,抬头看外面的日头,已经快中午了。
内院门口有两个带刀侍卫值守,厉墨淮问他们:“燕小白呢?”
其中一个侍卫回道:“回王爷话,燕统领一早去京营了。”
厉墨淮微微蹙眉,想了想,问出心中疑惑:“昨夜是你们俩在此值夜吗?有生什么事吗?”
那侍卫回道:“昨夜是燕统领一人值夜,府里并未异常。”
厉墨淮沉默,默了没有片刻,便拔腿往府前厅方向走去。
他昨天没怎么吃饭,此刻睡醒肚子饿了,便想起城西岳阳楼的蟹黄汤包。
谁料他还没走到府门口,就被管家孙忠拦住,“王爷,陛下有旨意,您还在禁足期,不能出府门。”
厉墨淮当即一愣。
这才想起前天夜里在杏花微雨楼喝醉,醒来在宣政殿被女帝训斥一顿,昨天开始就被禁足反省了。
唉……做师父做到他这样窝囊憋屈,被徒弟轻易拿捏的,恐怕天底下都找不出第二个。
当初他若知道自己救的是长公主,说什么也不会收她做徒弟的?
厉墨淮既惆怅又郁闷,看着孙管家没好气道:“陛下有没有说,要饿着本王?”
孙忠连忙道:“王爷想吃什么,尽管吩咐。”
厉墨淮道:“岳阳楼的蟹粉汤包,云芳阁的白玉霜方糕,桃源居的柏叶酒。”
孙忠小心翼翼道:“是,老奴马上差人去办。”
厉墨淮横他一眼,心里堵着口气,转身往回走。
等了没多久,孙管家就将王爷点名要的几样东西全部摆在了前厅圆桌上,厉墨淮吃了几口,便蹙起了眉,觉得不如记忆里的味道,对付了几口,便起身提着一小坛子酒离开。
既然出不了府门,他便也只能在王府里闲逛,燕小白不在,他昨夜什么情况也不知该问谁,只一个人在偌大的王府里边喝酒边晃悠。
脚下踩着鹅软石铺就的长路,两旁郁郁森森细草翠竹,时有飞雀,在竹林中往来翔止,盘旋飞鸣。
阵阵凉风过处,竹叶随风摇摆,出一片沙沙簌簌的声音。
燕小白午后回来,在府里找了一圈,最后终于在水塘边,找到了正悠哉钓鱼的自家王爷。
他走过去的时候,看见一旁的鱼篓里已经有一大一小两条鲫鱼。
燕小白躬身行礼:“王爷,属下回来了。”
厉墨淮视线仍在鱼竿上,面无表情地“嗯”
了一声。
做属下的,跟在主子身边久了,随便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能察觉到主子的情绪,心思。
就比如此时此刻,燕小白就看出来了,自家王爷不开心。
燕小白在鱼篓旁边屈膝蹲下,支着头开始满脑子搜刮信息,王爷为什么不开心?怎么能让王爷开心等等,刚斟酌着字句,试探着磕磕巴巴说了开头:“王爷……”
冷不防的,厉墨淮倏然起身,反先让燕小白一惊,忙也跟着起身。
原来是有鱼上钩,看鱼竿弯曲的力度,钓上的鱼分量还不小。
燕小白在一旁兴奋地道:“王爷!
今晚吃鱼吗?让典膳所红烧一个,清蒸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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