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阳拎着外套飞速跑出门。
作为李女士口里合格的路痴,祁修阳跑的时候完全是走到一个路口凭着感觉跑向另一个路口,但他慌张的时候感觉都挺准。
去的路上他想过无数种可能,林夏是不是和人打架了,在老家有什么旧仇人,林夏有没有受伤。
可真正见到林夏时祁修阳膝盖以下像是灌了铅。
林夏浑身湿漉漉地跪在人群中央,他头发滴水上面沾了点水草,比在淮中两人初见时的模样还要狼狈:“医生呢?医生还没来?”
面前站着的穿着大红色棉袄的妇人劝他:“早几个月就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样子,大冬天在河里这么冻一下,八成是活不成了!”
“你闭嘴!”
林夏瞪着那个人。
祁修阳从没见过林夏这么凶的样子。
刚来淮中时的林夏也经常和林家夫妇吵架,可表情没现在这般痛苦和恼怒,祁修阳从人堆里挤到他面前。
又听到大红棉袄妇人说:“你们父子俩都不知好歹,好心劝你你什么语气!
他早死晚死不都一样,活着也是白活!”
“医生没说他死谁也不能说他死了!”
林夏抬头猝然看见了祁修阳,眸中的戾气还未来得及收。
地上躺着的是黑狗,林夏喊了十二年的黑爸。
二十分钟前,在祁修阳洗澡的功夫,他拎着新买的饭菜水果还有棉被想要给黑爸送过去,黑爸家离他的住处不远,往日天黑就会回到狗窝,林夏没找到人,在附近转了几圈,听到不远处有人喊救命,跑过去发现喊救命的是岸上的人,有人认出他,告诉他水里淹的是黑狗。
林夏直接跳了进去。
可惜他去的好像终究是晚了一步,黑狗如今紧闭着双眼躺在众人面前,九死一生,只是这一刻,林夏后悔让祁修阳来了。
“……哥。”
他有些不知所措。
想解释我刚刚不是凶你,你不要怕我。
因为老家的人大部分怕他。
说他古怪。
可他什么也没来得及说,祁修阳将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蹲下来抱住了他,手捂住他冻僵的耳朵。
“傻不傻。”
少爷心疼坏了。
这时周围开始有人议论祁修阳的身份,嘈杂不已,大红棉袄被林夏吓住,身边的人说了一嘴:“已经没气儿了,医生来了有什么用!”
林夏手指放在黑狗的鼻息停顿了几十秒,嘴唇顿时苍白,双腿发软坐在了地上。
“救护车来了,我们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