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淬珩往周子渊面前凑,帝王冕旒未摘,十二串繁露飘飘荡荡,面前周子渊的脸,像笼在一片江南细雨里,模糊不清。
他啧了一声,把珠子拨到一边,低头吻了吻自己的皇后。
“那我看我的道行还不够。”
一吻毕,他笑笑,“烽火戏诸侯是不可能了,我在周公爵心中,怕是排在正事后面。
连说好陪我回家,都要等这么久。”
周子渊无可奈何,带着点纵容的笑意:“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而陛下像是被这冠冕弄烦了,随手把至尊皇权的象征抛在座上,抬起头看他:“总觉得你爱江山社稷胜过爱我。”
“君父连自己土地上子民的醋都要吃吗?”
“这君父谁爱当谁当。”
段淬珩凑过来,这回没再隔着那几串珠子,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睛,都不再说话。
旁人听了,多半觉得段淬珩站着说话不腰疼,故作姿态。
但周子渊偶尔想,若他二人都只是富贵闲人,恐怕对面人会比现在开心许多。
nbsp;“有你如此,是百姓福音。”
段淬珩说,“但偶尔,也多看看我。”
“又在撒娇。”
“不是很受用吗?”
段淬珩也笑。
帝后相识,二人面上都是温柔的笑意。
“晚上先去宋澄絮家吃饭吧,我猜今天余生回来了。”
他说,“他在东西南北都待得快活,我们去找找他的晦气。”
周子渊又被他逗笑。
帝王自己离不得主星,气都撒在走遍四方的神医身上,倒像个小孩子。
“正好也让他给你看看病。”
“他今日肯定没心思看病,吃完饭我们去街上玩。”
“微服出巡?”
“情人节,和一个工作狂过节去。”
段淬珩说,“去猜猜灯谜?”
“比比谁猜得多?”
“我不和名动天下的才子比。”
段淬珩说,“你赢我赢,不都一样?”
“我想讨个彩头。”
“想要什么?”
段淬珩问,“直接送你就是。”
周子渊笑着,替他理了理被沉重王冕压得下坠的头发:“你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