儋州的客栈内,四下戒备森严,一轮清月在浓墨般的黑夜里宛若玉盘。
院中宽敞,冷月伴随着山风,将此刻院落中无声站着一众高大身影照映的格外压迫。
肖从章为立在院中,视线在客栈周围扫了一圈,目光幽深。
林修和魏岭安排好事务,朝肖从章一同走了过来。
林修嗓门大,上来就嚷嚷着
“将军,咱们就这点人能找对地方嘛?莫不是有诈……”
话未说完,便被魏岭用扇骨敲了下后脑。
魏岭的面上挂着抹淡然的笑,好像一切皆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一般。
那双形状若狐的眼眸眼尾略微扫过四周暗处,清了嗓音,语调低哑沉着。
“咱们若是找到矿山,便就能升官财!
便是有诈,也得去啊,是吧将军!”
魏岭略显风流的朝肖从章挑了挑眉,让本就默默看完无语至极的肖从章脸色一黑。
忍住想要闭目的念头,肖从章瞥向他们,勉强配合。
“……嗯。”
说完肖从章就别开的视线,望向今夜院中要出的众人,略露杀意的语调宛若战场上催动的号鼓。
“此番前去,定然要找到关于儋州矿山被私藏的证据,一旦查证,现活口,全部缉拿。”
院中的兵将都是肖从章从营中选来的精锐,眼下皆一脸严肃,为的赵常更是昂挺胸,目光坚定。
“属下听令!”
肖从章的视线在众人的面上扫过,锋利如墨的眼中带着从容不迫。
吩咐好后,肖从章示意他们先行先去准备。
院中的人散去,肖从章的余光扫过不远处的暗处,监视的人影已然消失。
没了看戏的人,魏岭又恢复了那副一着调的散漫模样,摇着扇子看了两眼肖从章,眼神略带几分戏谑之意。
后者注意到他的眼神,皱了皱眉,嘴角撇出一抹不耐的冷笑。
“作甚?眼睛不舒服就去上药。”
肖从章的语气格外的冷淡,丝毫没有昨日对魏岭的热情了。
魏岭长吁短叹了一番多年共事竟然只得一日好脸色,肖从章嫌弃的啧了声,转身打算离开,却又被魏岭拦下了。
他的视线瞥了眼客栈上方某处泛着烛光的窗,笑的了然。
“将军今夜真放心留他在客栈?”
魏岭说的委婉中又略含深意。
肖从章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魏岭将扇子摇了摇,似乎能猜到什么,意味深长的轻笑了声,顺势转了个话题。
“今夜咱们一走,这儋州城内可不会太平静,那位柏相到现在都没什么反应,将军可有留些后手?”
按道理来说,柏西宴知晓肖从章这么大的动作,多少会派人来问两句,但这家伙到现在还在装不知道,魏岭一时半会也弄不明白他的目的。
肖从章半敛着眼,眼睫遮掩着眸中的意味,让人一时看不透他眼中的思绪。
只听见他沉默了片刻,沉声开口:“他暂时不会做些什么。”
肖从章也能从柏西宴这两日的行为看出几分不对。
以此人的心思,若有心干涉,只怕肖从章还需要费些功夫才能查到矿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