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心中烹油一般,自打段元寿忽然死于非命后她原本的生活便翻天覆地,在一众门人“罪有应得”
的咒骂之中葬下恩师,随后那些往日里顾及威严的师叔伯连同门下弟子也没了最后的那点平和客气,更加还有葛元白一声令下让人来云七院堂而皇之地分拿东西,自己被因偷师盗法逐出降星观……
她猜想这些可会是段元寿的仇人所为,可纵使当年伏尸败北段元寿难逃责怪,那便只有与那反目的孙三康兄弟情义非凡的王添金可以如此记恨,但如此一来王玖镠又干嘛救她一命?
她感到从眉尾向上的经络阵阵抽痛,随后蔓延全头全身,就在两眼逐渐色彩黯淡之时,忽然一口湿润焦糊的味道入了喉,一双手没给她反胃的机会粗鲁地抬了下颚,她极其难受地将其咽下,随后那抽搐感慢慢减缓,恢复了平静
一旁的黄美兰瞧着眉眼挤作一团,责怪了王玖镠粗鲁
“长得面皮白净,翩翩公子的,可手脚那么重,若是要去说媒,怕人家姑娘家的不答应哟!”
王玖镠起身,看了看自己那还带着些符纸灰的水盂,特委屈地道
“姐姐该是知道的,做赶脚的哪个不是断子绝孙的命!
何况力气大可是入门的硬性,您若真是心疼,不如就收了我在你这儿,多个扛米扛面的都不是坏事不是?”
黄美兰又羞又喜地朝他胸口一计粉拳,随后摇着腰肢进了店,留下一声
段沅就这么鬼斧神差地被王玖镠拉着走上了去镇中街市的路,好长一段二人皆是一语不发,并肩而走,一偷着瞥我一眼,我躲着窥你一下,但又都是心里憋不得事的脾气,忽地同时转头共同开了口
“我先!
你……你这次来博罗镇到底是干嘛!”
王玖镠两手一负,松动着脖子
“我说了呀!
我三叔遗托给我东西的那人恰好家中有亲眷克死外乡,我只好慈悲一回替他送人回家了!
顺便打算来拜访下当年七圣的两位叔伯”
但他余光瞥到段沅眉头紧锁一脸不信,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疑惑为何,但是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何况……我一路而来都未听到段师傅驾鹤的消息,还是靠近了博罗镇瞧见人们有提及降星观闭了门,而后又遇上了你才知道!”
段沅闷叹一声,思索片刻后说
“明日恰逢洞天药市开市,我去一趟便跟你去丰州”
王玖镠一听来了谨慎
“好巧好巧!
我自己的目的便是这个!
虽然我庸医一个狗屁不通,但也想去领略一番岭南四市的繁华!”
二人走到半路口干舌燥,加上段沅午间心事过重没吃两口,这就随意踏进了一家茶楼,叫了壶香片和三四笼蒸点,座里的几桌闲暇饮茶的太太们瞧见王玖镠可是热闹,帕子根本掩不住那些窃窃私语,就这么被他们乃至半个茶楼听了个清楚,而让他们更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