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诗柔脑袋本就昏沉,此刻更是满心疑惑,她用力揉了揉胀的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反驳道:“公主殿下你糊涂了吧?我嫁的是宁承,不是逸怀。”
这话一出,宋虞的身形明显一僵,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好在夜色掩盖,她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心虚地松开手,敷衍道:“你进去吧,别让我弟弟等久。”
沈诗柔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幕弄得一头雾水,还来不及多想,就被身后的丫鬟婆子推进了门。
她踉跄了一步,才稳住身形。
不知怎么的,心头忽得涌上一股不安,仿若有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紧了她的心。
她下意识快步走近床边,那是她和夫君的婚床,承载着她对未来婚姻生活的憧憬。
凝着坐在那里的红色身影,沈诗柔才松了口气,以为是宁承等久了有些不悦。
她满目温柔,嘴角噙着一抹娇羞的笑意,轻声问:“宁承,我们终于成婚了,你高兴吗?”
可那人却背对着她,坐着没动,也没说话。
沈诗柔微微一怔,以为他是在使小性子,俯身抬手凑近,想要逗逗他,还笑出了声:“怎么不理我?你是不是因为我早上去看了逸怀,吃醋了?”
她轻轻拍了拍那红色的肩头,继续说道,“我之前就答应过你,正式成亲,我的夫君只会是你——”
与此同时,那抹红色的身影转过了头。
烛火摇曳,光影晃动间,沈诗柔看清了那张脸,刹那间,笑容凝固在脸上,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那根本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宁承,而是——逸怀!
她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几步,声音颤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宁承呢?”
逸怀身着新郎红袍,头戴玉冠,面容英俊,却透着几分无奈与落寞。
他看着沈诗柔,轻声开口:“诗柔,事已至此,我也不想瞒你,这门婚事,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沈诗柔只觉脑袋嗡嗡作响,仿若有无数只蜜蜂在耳边乱撞。
她抱紧双臂,试图给自己一些温暖,可身子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她努力稳住心神,咬牙问道:“什么局?你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逸怀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缓缓朝她走近:“我与宁承,同是长公主的弟弟,可在这侯府之中,地位却天差地别。
宁承是嫡子,受尽宠爱,而我,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庶子。
长公主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想要将你这京城名门闺秀拉拢到她身边,便策划了这一切。
她故意让你误以为嫁的是宁承,实则……”
沈诗柔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她胸前的嫁衣。
她心中满是悲愤,怒声质问道:“那宁承呢?他为何也任由此事生?”
逸怀苦笑:“宁承他……有自己的苦衷。
他被长公主拿捏着把柄,身不由己。
而且,他对你的感情,也并非你想象的那般纯粹。”
沈诗柔瘫坐在地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回想起与宁承相识相知的过往,那些甜蜜的约会,深情的告白,此刻都像是一把把利刃,刺向她的心。
她原以为自己找到了一生的归宿,却没想到,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许久,沈诗柔缓缓睁开眼睛,眼中的绝望已被一抹决绝所取代。
她站起身来,擦干眼泪,看着逸怀,冷冷地说:“既然如此,我不会坐以待毙。
我要去找长公主问个清楚,这侯府,我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留下。”
逸怀想要劝阻,可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知道,此刻的沈诗柔,已被伤透了心,任何劝阻都是徒劳。
沈诗柔大步走出房门,径直朝着长公主的住处走去。
一路上,侯府的丫鬟婆子们看到她这副模样,都纷纷侧目,却又不敢多言。
长公主正在房中品茶,看到沈诗柔闯进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你这新娘子,不在洞房好好待着,来这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