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君低头,江宜却直觉他在笑。
蓦地一股熟悉感升上心头,却是说不清楚什么感觉,与半君那句“无以言表”
差相仿佛。
二人对视一眼,会意一笑。
狄飞白冷眼旁观,也是一阵冷笑:“好罢,你两个是亲兄弟,我是什么?小厮?”
江宜道:“你是我徒弟呀。
好了,旁的事先不要提。
当下最要紧的,是接下来要怎么做,既然知道了垫江人与且兰府的恩怨,之后必有争斗一触即发,我看咱们还是——”
“阻止双方发动无谓的战争。”
“通知官府预防山民作乱。”
“我看咱们还是先走吧。”
三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各有想法,莫衷一是。
江宜一贯奉行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这多少与他娘当年一见无法与丈夫抗争,便将幼子从家中送走,跟随师傅云游四方有关。
尤其出门在外,少沾惹是非。
当初在金山下,发觉可汗家族纠纷难解,江宜便想着要离开是非之地,现今也是如此。
一旦双方交战,城池闭锁,他一行游方闲人,就会陷入泥沼中不得脱身了。
半君讶然,道:“难道眼见垫江人去送死,且兰府的无辜百姓横遭不幸,也可以置之不理?如今你我是唯一知道将要发生什么的人,若是什么也不做,任由局面走向毁灭,将来良心能安?”
狄飞白道:“所以,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官府,剩下的交给朝廷的人去做就好了。
与咱们无关。
江宜说的对,兵家之地不可久留。”
半君一脸不认同,却也没争辩。
江宜道:“我只怕你说的官府,对垫江人的行迹已是心知肚明。
不知谢白乾与谢书玉,谁才是毕合泽的接头人。”
狄飞白凝神细听外间动静,谢白乾派给他的那十来个人,这些天跟着他找人亦都没有歇过,此时各自去休息,房间外鸦雀无声。
“这还用猜?”
狄飞白低声凑近道,“你们还记得,菁口驿我说过有一事很奇怪么?保塞所的官兵,在自己地盘上抓一伙匪徒,竟还让人走丢了。
便是在总管府内抓两个刺客,都能失手。
我想谢书玉若非那等拿自己身家性命开玩笑的人,猫腻必然就出在谢白乾身上!”
他语气笃定,二人一听也觉得有理。
况且谢书玉与谢公同名同姓,非是瞻仰谢公为人,不会为子孙取这等光风霁月的名字。
“把这事告诉谢书玉,他自会知道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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