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会明坐在独轮木制推车上,脚蹬蹬着推车前挡板,望着土路两边的小麦田地,绿油油的麦浪望不到边,西北风微微扶弄着他的上衣角,如十八岁的少女那样带着羞色和好奇。
李二麻子推着车子,迈着稳健的步伐,在土路上向焦桂花家的方向走去。
焦海燕扭头瞧着李二麻子:“二辉啊!
你会明哥的待遇不薄啊!
走亲戚还得坐着轿子。”
“你说的都是屁话。”
王会明坐在推车上:“谁愿意腿脚不好使唤,我腿脚好使唤,还让二辉推着,这不是为二辉办喜事吗?他不推着我,你推着我啊。
走丈母娘家,一般情况一年一次,当初时,一天一次,那是为了爱情。”
李二麻子推着王会明:“会明哥!
当初是为了爱,现在为了什么呢?”
王会明乐着:“现在为了一份情,守着一份执琢,在制琢上完成人生的归宿。
人一闭眼睛,无牵无挂的飞向了天堂。”
从马路的对面来了两辆马车,马车上用竹杆制成帐篷,外面用玫瑰花床单照着,在车坐着锁呐音乐手,奏乐声随风而来。
李二麻子把推车向路边靠了靠:“这是谁家过喜事,办的这么有场面。”
王会明指着马车:“到时候,我也在别的村里借六匹枣红大马,一般高的,为你二辉也火暴一下。
别的本事没有,借六匹马还能借的来。”
马车来到推车面前,大枣红马摇着耳朵,向李二麻子瞪了一眼,我来了,还不给闪开道路,枣红大马扬起脖子朝着空中一声吼叫。
撒开四蹄小跑起来。
赶车老汉拽着长长马缰绳一顿乱拉,拽着大枣红马嘴里的铁链子嘎嘎地响。
年青的奏乐手在马上吹着、拉着、敲着,欢快的音乐声给这绿油油麦浪带来了生机。
焦海燕扭头看着后面的新娘马车,一位身穿红色祺袍服的新娘子坐在车箱里面,旁边坐着伴娘。
在新娘的衬托下,伴娘显得苍老些。
焦海燕又回到了自己出嫁的时刻,那时候,是一个年青小伙子用木推车把她娶到张王庄的。
王会明蜷了一下身子,那推车随之摇了摇:“二辉啊!
是不是有点跑累了,那么我下面走会。”
李二麻子两手驾着推车:“我不累,我有的是力气。
会明哥!
咱家会不会趁咱不在家,有人使坏呢?”
王会明抬起手,指着前面的马路:“在安定的社会主义社会里,没有光明正大的搞偷盗,有个别人在背后搞些小作。
二辉啊!
放心吧!”
焦海燕指着前方的路口:“二辉!
到前面路口,你就放下推车,让我推着。
你不能进村,哪女婿上门直谈婚礼准备事的。”
“我知道。
你不说,我送到村口。”
李二麻子缓了一口气:“我能进村吗?别人笑话我,再说桂花也不同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