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冯子说起那天的事时,还是有些叹惋。
不知道是劫后余生,还是为宋盛不平。
那天他和彩颦在收拾花房,突然彩颦哮喘犯了,那花房主管一开始还不肯放人,完全不把小宫女的命当回事,还是小冯子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主管磕头,头破血流之下,才让他背着彩颦去太医署瞧病。
可到了太医署,别说看病了,就是门都进不去,因为整个太医署的人都在给魏贤妃熬制最新的美容养颜的药,什么人都不叫进去。
小冯子急的哭爹喊娘,眼看着彩颦整个人都憋过去了,好在是出诊回来的宋盛给瞧见了,登时拿出银针进行急救,这才让彩颦捡回来一条命。
而后又写了个方子,让他们去宫外抓药。
可以说没有宋盛,就没有彩颦这个人了,所以当小冯子说起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抹泪,彩颦的这条命,真就是宋家人给的。
“好了,你先别哭了,那当初我爹为什么被处死,你知道吗?”
宋玉抱着膝盖,目不斜视,用手指在地上摆弄着石子,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十分谨慎。
小冯子有些为难,他只不过是个在花房打杂的,也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只能把一些搜罗来的小道消息说给宋玉听,他也低了低头:“听说宋大夫当年给中宫看过后,只说是一些小病症,开几服药就好了,谁承想那药喝下去,中宫的病非但没好,反倒更严重了。”
“怎么说?什么叫更严重了?”
宋玉瞥眼。
小冯子也四处看着,瞧见了彩颦,赶紧叫她过来,彩颦和宋玉道谢后,三人一起蹲了下来,留着灵风在不远处望风。
“奴婢在昭阳殿有同乡,不过她只是二等宫女,也不能贴身伺候。”
彩颦偷偷摸摸的说道,“只是奴婢听她说过,那几日……中宫只能躺在床上,连地都下不得,大盆大盆的血水从里头往出端,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总之陛下龙颜大怒……”
“所以就把我爹杀了?”
宋玉的样子活像是个八卦周刊的记者,看的小冯子和彩颦一愣一愣的,后者这才呆呆的点头:“那倒也不是,是魏贤妃主张要杀了宋大夫的,皇后娘娘一听说要杀,还特地从病榻上爬起来赶到了麒麟殿,却还是晚了一步,十六卫下手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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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贤妃?
又提到了这人?
宋玉微微皱眉,怎么哪儿都有她?
“这事和魏贤妃有什么关系?”
宋玉继续问,顺便揉了揉酸麻的腿。
小冯子和彩颦对视一眼,两人的目光都古怪的很,却又很默契的闭上了嘴巴。
宋玉觉得有猫腻儿,但她也不想让这两人引火烧身,干脆换了个说法:“那贤妃娘娘是怎么说的?”
彩颦这才接话:“无非是说中宫是国母,千金贵体,不容侵犯,又说宋大夫开错了药方让娘娘受苦至此,其心可诛,听说要不是娘娘最后求情,整个宋家都会……”
彩颦说到这里,不忍心再继续下去,生怕触碰到宋玉心头的伤口,毕竟那是亲爹。
宋玉了然点头。
在她没看到那张药方之前,宋玉没办法保证宋盛的药方是没问题的,倘若有问题,又会是什么样的问题,是医术不佳,还是故意为之。
换言之,若没问题,必定是有人在熬煮的药方里做手脚了。
素来凶手便是最大的得利者。
沈皇后病了之后,魏贤妃在后宫一枝独秀,难道这还不明显吗?
事情败露后,又将屎盆子全都扣在了宋盛的头上,她自己全身而退,休想!
三人又说了些有的没的,宋玉这才起身,腿麻的要命,活动了一会儿才回了昭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