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死不得?
这话怎么说?
陈觉脑袋翁的一下,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借着屋内昏暗的灯光摩挲着桌边,有些错愕的坐了下来,他瞪着眼睛盯着念衣,质问道:“宋玉没死?”
这话的口气十分冲,念衣听着心里不舒服,遂并不快的看了一眼陈觉。
但陈觉还处在震惊当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念衣的情绪,还是自顾自的说道:“怎么可能?娘娘不是说只要把宋玉弄到百花门下去,就一定有办法杀死她的吗?”
念衣皱眉,不耐烦的说道:“话是这么说,计划没有变化快。”
陈觉有些急了,嘴唇上的胡子一抖一抖的,滑稽可笑又可悲:“娘娘……她不能这样言而无信啊!
出尔反尔算怎么回事啊!”
、
念衣厉斥道:“陈药师,还请注意你的言辞!”
陈觉觉得心口有些慌,更觉得堵,伸手攥着衣领,呼吸都变得急促。
倘若这一次不能将宋玉治死的话……岂非是彻底断送了和宋玉合谈的可能?
该死的魏贤妃!
可陈觉不能将话说出来,颤抖着深舒了口气,这才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念衣也满心的不愿意,她何尝不想让宋玉就这样死了,省的魏贤妃,堂堂宠妃,总是和那么一个孤女去计较得失,有失体面不说,也会耽误正事。
“难不成是……”
陈觉试探性的说道,“……是那位?”
“私闯百花门那可是杀头的死罪,宋玉能活着回来,还能因为谁?”
念衣咬着牙关,恨不得咬在那沈裴的皮肉上,“这天底下还能有谁敢从百花门下夺人?除了他还有谁!”
陈觉无力的往后靠了一下,清晰的痛感隔着衣裳传来,让他不得不认清现实:“我以为……崔统领会乱刀将那个小贱人直接杀了,真是没想到啊,可是崔统领素来刚正不阿……”
他还不死心,觉得这事情不应该展成这样,“怎么会……”
“这世间就没有不怕死的人!”
念衣强调道,“饶是他崔顺也不例外!”
陈觉疲惫的点了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扶额。
屋内的烛火熹微,他干瘦的影子投射到墙上,背脊弯曲,总算是有些年老的意味。
宋玉这都死不了……
“这个宋玉,到底是有什么好的,居然让沈将军那么喜欢。”
念衣在那里捉摸着,可就算是她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瞥了一眼陈觉,那人几乎僵硬了。
“陈药师,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念衣突然说。
陈觉像是沉浸在什么里面,片刻才缓缓的抬起头来,眼底的血丝冒出来,哑声道:“什么奇怪?你觉得奇怪的事我自然也不明白了。”
念衣翻了个白眼儿,敲了敲桌面。
突兀的响动总算是让陈觉精神了许多,又听念衣说:“这都快九月份了,怎么吏部的授官还没定下来,其余的榜生全都走马上任了,你家那位探花郎……怎么还没动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