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指挥官命令的情形下,弩手纷纷放下弩机,用脚踏住弩臂匆忙上弦。
陈无咎刚才少说了一点,弩机装填时间比弓箭更长。
即使一个训练有素的弩手,在战场上射两弩的时间,也足够对手放出三箭。
那些弩手刚装到一半,第二轮羽箭便从木垒后飞出。
府兵的将领大声下令,命令后面的盾手迅向前,保护缺乏防护的弩手。
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很快这些士卒就为此付出代价。
莫斯布置的木垒是偃月形,两翼前出,州府兵的弩手一踏进空地就处于三面受敌的境地。
刚才他一直没有动手,就是在等待这个机会。
侧后方的盾手前移,使弩手侧面暴露出来。
木垒两翼同时伸出十余张弯弓,以近乎百分百的准确率,射倒了近二十名弩手。
弩手抛下装填一半的蹶张弩,拼命逃入林中,随即又遭到第三轮羽箭的袭击,这一次伤亡率更高。
一百多名弩手,在三轮射击中丢下近二十具尸体,付出了半数受伤的代价。
谢万石摸摸腰间的折扇,手心里满是汗水。
他这次是来杀陈无咎和魏无音的。
万万没想到这两个人是这么鸡贼,不仅准备的如此充分,还把京州城内大大小小的世家子嗣全都拉上了。
简直就像专门在等着他出手一样。
不,不可能!
这世上没有人能料事如神到这般地步!
谢万石不信邪,重新整顿府兵后,再次动攻势。
他们换上两排盾手,与近战军士一同排列成密集队型,朝木垒靠近。
为了保持阵形的严密,士卒们走得极慢,这使他们穿过空地的时间变得更长。
失去弩手的威胁,那些被金钱鼓动的护卫汉子索性半身露出木垒,一个个弯弓搭箭,朝盾牌的空隙射击。
不时有甲士中箭倒下,阻碍阵列的移动,导致州府兵行动更加缓慢。
不过这支将近三百人的战阵还是顶住箭雨,越过五十步的距离,离木垒越来越近。
陈无咎扔下弯弓,取矛跃上马背,叫道:“儿郎们!
踏碎这些孬货的龟壳!
冲啊!”
护卫们轰然叫好,五十多名汉子提刀上马,随着陈无咎从木垒的缺口闯出。
五十步的距离,坐骑一个冲刺就到跟前,府兵的矛手匆忙从盾牌后挺起长矛,抵挡骑手冲锋。
陈无咎一马当先,举矛将一面盾牌击得粉碎,担当盾手的军士重重向后倒去,口中鲜血狂喷。
后面五十多骑奔腾而至,跟随领头的陈无咎,将州府兵严密的阵列硬生生撞碎一角。
军士和护卫双方狂呼接战,鲜血横飞,护卫的坐骑一匹匹被长矛戳倒,府兵的士卒也被利矛长刀接连斩杀。